“徐西桐!”
“徐西桐!”
“她刚才是冲我笑吗?让我死在元气甜妹手里。”
徐西桐三个字不停震在耳边,像某串咒语似的,伏在了任东身上。人群拥挤混乱,有人撞到他的肩膀,谁又踩到了谁的鞋,他们每喊出一句她的名字,任东莫名感到不爽,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嫉妒的情绪,如山呼海啸般盈满整个心脏。
他怕自己克制不住,下一秒会叫这帮男的滚。
任东与台上的徐西桐视线交汇,在某一刹那,不确定哪分哪秒,或许更早,他听见自己心里某道坚硬的城墙在慢慢塌陷。
他想起前段时间孔武问他觉得什么样的女生好看,他从一堆壁纸中选了一个女的照片,孔武看了觉得疑惑这也不性感啊,便问道:“你选她的理由是?”
任东毫不犹豫地回答:“可爱,阳光,爱笑。”
*
校庆结束后,表演老师说标枪上的鲜花可以自留,女生们纷纷把鲜花摘了,有一个女生冲下舞台把手里的鲜花大胆地送给了喜欢的男生,其他人纷纷效仿。
徐西桐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大红弗朗花微微一笑,她把花藏到背后三两步小跑到操场,刚想把花送给任东,远远地看见有一位女生站在他旁边,递出一瓶饮料问他喝不喝。
“招蜂引蝶。”徐西桐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情跌落。
不想去找他了。
下一秒,徐西桐看到任东淡声拒绝,紧接着他朝自己走来,徐西桐站在阳光下心情一下子变好了,笑眯眯地等着他过来。
任东走在徐西桐,她刚想说话,忽然感觉鼻子一阵温热,血流直冲而下,男生眉头拧紧:
“你流鼻血了。”
徐西桐下意识地伸手,发现手指殷红一片,全是暗红的血,她下一跳,只能拼命地去伸手去抹,结果手上的血越来越多。
“仰头。”任东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他身上的校服早就脱了还给班主任了,情急之下,任东只好两手交错抻着衣服的一角,把身上的体恤给她擦干净鼻子上,手上的血迹。
止住血后,任东重新套上那件血腥气很重的衣服,他跑向其他同学,借来了纸巾让徐西桐塞住鼻子。
徐西桐和任东并肩走在校园的跑道上,任东顶着黑色的体恤走在路上,他前胸一片深色的血迹,一路上很多人观看议论,可他看起来毫不在意。
“对不起,你衣服都脏了,”徐西桐瓮声瓮气地说,“花也脏了,送不出去了。”
她辛苦排练了半个月,想的就是在青春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以及让任东看到她完美的模样,结果半道流鼻血。
“没事,你有想送的人吗?”任东语气听起来随意,实则有一份试探的意味。
徐西桐鼻子上塞着两个纸团,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有。”
徐西桐回答的是有,意思是她有想送的男生。
“那我替你保管”这句话哽在喉咙里,任东咽了咽喉咙,眼底的情绪黯然,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第32章 月亮代表谁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 任东内心有一股焦躁在心里蹿来蹿去,他很不适应这种感觉。
任东同徐西桐并肩走着,他看着她手里捧着红色弗朗花将小姑娘衬得脸泛桃红, 略钝的鼻梁下唇角泛出笑意。
又开始烦躁了。
他想问徐西桐想送的人是谁, 却又问不出口。
“不过你这花不能送人了吧,都染上血迹了。”任东语气凉飕飕的。
徐西桐没听出任东语气里的吃味,看了一眼手里的花沮丧道:“白忙活了。”
两人在岔路口分别, 徐西桐要回家, 任东则去台球厅盯场, 怕那里出什么事。
台球厅倒没出什么事,倒是任东,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小伍刚搬货回来,热得一身都是汗,他热得不行来到收银台敲了敲桌子:“东哥, 来罐可乐。”
任东点头, 转身打开冰柜,随手拿了一听饮料放收银台上示意小伍自便, 小伍一看冒着冷气的饮料, 芬达?
小伍伸出五指在任东面前晃了晃:“哥你认真的?我要的是可乐, 你给我芬达做甚?”
任东回神, 他不耐烦地拧眉:“那你就把它当作可乐喝下去。”
“我——”小伍刚想反驳,但对上任东的眼神一下子熄火,“也不是不行。”
要不是东哥给他面子,他也不能在台球厅白吃那么多,姑且忍忍, 下次给错他老鼠屎他也得吃下去。
小伍偷摸跟马亮比手势,指着任东拿抹布把一个破瓶子擦了又擦魂不守舍的模样, 唇语并用:“他咋了?”
马亮耸了耸肩,摇头,偷偷摸摸地在任东身后使用唇语回答:“不知道啊,一天了都,那破汽水瓶有啥好擦的,才五毛钱。”
“可能是有人欠他钱不还吧。”马亮猜测道。
不然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让东哥的脸这么臭,就他现在摆出的那张拽脸,方圆十里的人都能避着他走。
任东拖着疲惫的身体一直忙到很晚,懒得再回家折腾,干脆在天台的小房间凑合一宿。
任东洗漱完,脖颈上搭着一块白毛巾,头发上水珠滴个不停,他胡乱甩了甩,高挺的鼻梁上,锁骨处沁着密密麻麻的小水珠,透着一种禁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