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发上,双肘撑在大腿上准备喝罐酒,视线无意一扫,沙发缝上卡着一个白色的发圈,在灯光的闪灼下隐隐透着珠光色。
任东伸手捡了起来,轻轻一握,粗粝的手掌将白色的发带攥在手中,上面缀了一颗白色珍珠,有些硌手,心里起了别样的电流滋滋声,像是过电一般,他下意识地张开手,似乎不敢再触碰这一抹柔软。
可又忍不住被吸引,
根根分明修长的手指再次把柔软的发圈牢牢攥在手里。
是夜,还是梦,任东躺在那张狭小的行军床里在梦里梦到了另一个自己。
女生穿着标准的学生气套装,手捧着一束鲜花,她的长相娇憨,一双偏圆的眼睛却会勾人,她问他:“吃不吃花?”
男生似被诱惑一般,怔怔点了点头。她摘下一朵花瓣含在嘴里,轻轻靠近,他被迫张开嘴,勾出舌尖,在接触花瓣的那一瞬,像蛋糕一样,又软又甜,胸腔的气息喘个不停,想再靠近一步,他分不清是想要尝花的滋味还是想要含住她的唇瓣。
尝一尝是不是像蛋糕那样甜。
粗糙宽大的手揽上她的腰,稍微一用力,女生吃疼般皱眉,睫毛扑闪,下一秒她就消失了。
下一秒,镜头一转,任东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不知怎么的,右手伸下去,开始自渎,他另一只手攥紧了那根白色的发带,一会儿像乘坐宇宙飞船,一会儿身处在暴雨中的孤舟,一浪接过一浪,有更大的浪潮袭来,咬紧用力,手臂的青筋突起,血色全失,得到完全不一样的快感,直至最高潮,下一秒——
任东大口喘着粗气从一片漆黑中醒过来,他穿着黑色的背心,后背肌肉还是紧绷的状态,一身汗湿,背心跟皮肉黏在一起。他拉了床边的开关绳,白灯泡随之亮起。
他掀开被子,往下腹的地方看去,暗骂了一声“操”,而左手紧攥着的白色发圈早已被他撕烂,一根细线紧紧地缠绕在掌心。
任东起身去了洗手间,隔着一方格的磨砂玻璃,浴灯亮起,很快不断有水流冲刷着地板在深夜发出哗哗的声音,伴随着几句低沉的低吟喘气声。
*
徐西桐发现最近任东很奇怪,她感觉任东在躲着她,不是上次保持距离的那种短暂回避,而是完全地远离她,可她又找不到明确的证据。
她最近很少跟任东一起上下学,因为任东住在台球厅那边的天台房间,所以两人经常凑不到一块。
“为什么?”徐西桐看着他。
任东视线与她错开,抬了一下眉:“什么为什么?”
“有家不回住天台那个小房间,你是猪哇。”徐西桐皱着鼻子说道。
任东神情错愕了一下,他似乎是有些心虚,便抬手胡乱揉了揉她的头发,发出一声哂笑:
“小屁孩管那么多。”
徐西桐瞪了任东一眼,抬手整理被他弄乱的头发。任东想起什么,抱着手臂跟她说:
“对了,最近你别来天台写作业了。”
徐西桐正重新扎着被男生弄乱的丸子头,油顺亮滑的长发从掌心滑走,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任东再次跌机,语气顿了顿,故作镇定地道:“最近在装修,台球厅也别来了,最近比较乱。”
徐西桐想继续追问,恰好这时她被老师喊走,两人也就没有再深究这个话题。
任东对此松了一口气。
在教室,徐西桐也很少能和任东交流,下了课他不是在睡觉就是不在座位上,好不容易偶尔撞到他跟男生倚靠在走廊上的栏杆处聊天,她刚走过去,任东瞥见她的身影,匆匆跟同伴瞥下一句话:
“有事先走。”
徐西桐脚步停了下来,只好回教室。可能是她多想了,或许任东没有躲她,任东是真的有事。
周末,徐西桐在家做完作业,坐在书桌前伸了一个懒腰,歪着脑袋锤了锤僵紧的肩膀,想起她还有几本书落在任东天台的那个房间里,正想打电话问他方不方便过去拿时,丢在床头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徐西桐扑到床上,两条细白的胳膊枕在蓬松的枕头上,拿起手机一看是丁点,点了接听:“喂。”
“喂,娜娜,是我。”丁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似乎有些嘈杂。
“我知道,找我什么事哇。”徐西桐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
“来不来打麻将,马亮请假,就差你了,三缺一,”丁点似乎还在打扑克,还在急着出牌,“对三!”
“啊,不是说台球厅最近很乱吗?”徐西桐语气疑惑,任东还让我少去,剩下半句话她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乱?”丁点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小伍打牌输了让他脱裤子,他脱了之后发现他的内裤是三角的,乱吗?客人都不打球了,可劲围观他的翘屁股。”
“丁点,你到处瞎嚷嚷什么呢?老子以后还要娶媳妇。”听筒那边传来小伍的声音,他似乎要抢她的手机。
“娜娜也不算外人,而且,实话告诉你,你穿四角内裤也嫁不出去,”丁点似乎躲开了,她走到另一边压低声音说话,“就等你了啊,宝,不说了挂了。”
挂了电话后,徐西桐只觉得云里雾里,作业也做完了,她决定过去看看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