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大鹅只想作死(170)
“你多休息一会儿,别怕,伤好瞭,有力气瞭,就听不见那个声音瞭……”她轻声说著,也随他一同闭上瞭眼,“我在这裡陪著你,等你休息好瞭,我帮你擦药。”
她听见谢无舟“嗯”瞭一声,轻得好似呓语。
她不禁去想,这一次她该有帮到他吧。
那被挡住的半场雨,那些无法在第一时间进攻他们的怨灵,是否有为他留出多一点的喘息时间?
哪怕隻是一场梦,她也希望能给他一个相较过去而言更好一些的结果。
闭上双眼后,鹿临溪又小睡瞭一会儿。
醒来之时,谢无舟的手正压在她背后的翅膀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弄得她不是很敢动弹。
她安安静静趴在原处,望著好似熟睡的谢无舟发瞭会儿呆,见他缓缓睁开瞭眼,一时不好意思瞭起来。
鹿临溪:“我又把你吵醒瞭。”
谢无舟:“你都没说话。”
鹿临溪:“对啊,我都没说话,你为什么总能感觉到我在看你?”
谢无舟:“要是被注视瞭,却察觉不到,那也太危险瞭……”
他答得那么平静,鹿临溪却止不住地有些心疼。
在这个地方,无论是那些怨灵,还是那些携著怨气的怪异黑影,都是隻有本能,没有任何一丝理智的存在。
能被它们注视的,隻会是它们眼中的“猎物”。
原来啊,曾经让她感到无比头疼的那份警惕,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形成的习惯。而这种习惯于他而言,怕是早已深入骨血,千年万年都再无法淡化。
鹿临溪:“所以……你是被我惊醒的?”
谢无舟:“不是,你看我的目光不一样,我感觉得到。”
鹿临溪:“怎么不一样?”
谢无舟:“说不清,但我知道,不一样……你看著我,我从来不会感觉到危险……”
鹿临溪沉默片刻,有些心虚地动瞭动身子,小声说道:“你先把手挪一下,我去洗一洗身上,然后来给你擦药。”
“那不又要弄髒瞭。”谢无舟说著,将手往旁侧挪瞭挪,有些吃力地放回瞭床上。
鹿临溪站起身来,伸展瞭一下脖颈和翅膀,无所谓地应道:“弄髒瞭那就再洗呗,我现在髒成这样,总不能直接碰你的伤口吧?肯定要先洗干净瞭才能给你上药啊。”
谢无舟:“我自己来就好。”
鹿临溪:“不行,背后的伤你要怎么自己来啊?”
谢无舟微微蹙眉:“不用药也没事,恢複起来慢不瞭太多……你的药很珍贵,我……我还不起……”
“你还得起,一定还得起!”鹿临溪十分笃定地说著,扑扇著翅膀跃过谢无舟,稳稳落在瞭地上。
她扭头看瞭他一眼,见他似想翻一个身,却被痛得倒吸瞭一口凉气,一时忍不住摇瞭摇头,大声说道:“躺好别动,待好等我!”
话到此处,她想瞭想,又补瞭一句:“实在要动,可以先把衣服脱瞭,别妨碍我待会儿上药。”
大鹅说罢,大步朝院外走去。
万幸,被净化过的水还剩下不少。
她吃力地使用著法术,略显笨拙地分瞭一盆清水出来,而后在盆裡猛猛扑腾瞭半天,又换瞭盆新水继续扑腾,这才终于洗掉瞭那一身血色。
末瞭,她在院子裡抖瞭半天,用那微弱的灵力努力给自己弄瞭个大半干,这才迈著步子重新回到瞭屋中。
鹿临溪在进屋的第一时间朝床上望瞭一眼。
谢无舟并未脱下身上的衣物,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确实没什么力气瞭。
鹿临溪走到床边,开口问道:“你都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上药啊?”
谢无舟:“真不用瞭……我,我不想……”
鹿临溪:“好瞭好瞭,我知道瞭。”
大鹅叹瞭一声,背著翅膀,有些发愁地在屋子裡踱起瞭步子。
她大概能够理解,谢无舟不太希望她每天都要面对那些溃烂不堪的疮口,所以才想尽可能地将它们藏起。
这是他仅存的自尊瞭,她不该强求任何。
鹿临溪想瞭很久,还是停下瞭焦虑的脚步,从积分商城裡多换瞭三盒药膏出来,放在瞭谢无舟的枕边。
“我不帮你,你自己来总行吧?”她这般说著,忍不住又多叮嘱瞭几句,“我还是那句话,别舍不得,能够著哪裡就擦哪裡,不要总想著珍贵不珍贵,你还不还得上——眼下没有什么是比你快点好起来更重要的。”
“……好。”
鹿临溪看瞭一眼地上的小窝,抬头问道:“谢无舟,你就这么把我的窝丢回地上去瞭?”
谢无舟:“……”
鹿临溪:“嫌占位置啊?”
谢无舟:“不,不是……”
鹿临溪:“确实有点占位置,你现在这情况也不好磕碰瞭,那在你伤势恢複得差不多以前,我就不睡窝瞭,直接睡你床上。”
她说著,跳上床去,拍拍翅膀跃至裡侧,转身歪著脑袋一脸认真地望著谢无舟看瞭好一会儿。
短暂对视后,她在谢无舟的目光裡看到瞭一丝躲闪,似是有种想要藏起来,却又无处可藏的窘迫。
鹿临溪忍不住笑著打趣起来:“怎么还不好意思瞭呢?”
谢无舟:“……”
鹿临溪又一次故意追问:“我先前不都这样看你吗?”
“我……现在不好看……你不会喜欢……”谢无舟说著,微微垂下眼睫,眼底多瞭几分不安。
话音落时,他下意识把脸上的伤口往枕头裡多压瞭几分。
她就知道嘛,这小孔雀果然是在在意这个,要不然也不会把她的窝给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