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大鹅只想作死(240)
谢无舟:“虽是内伤,却未伤及根本,于他而言修养两月足以。”
隻用休养两个月的话,听起来倒也还好。
想想也是,天帝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儿子下太狠的手,毕竟哪怕真的没有多少父子之情,他也还指著沉遗墨日后能为天界对抗天魔呢。
不过他这样说、这样做,怕不是把沉遗墨曾经坚信的一切都给震碎瞭。
可怜的男主,人间一行没被反派整emo,倒是回天上后被自己亲爹整emo瞭,刚才吃饭时都沉默得很。
“你是什么时候到紫微垣的啊?”鹿临溪随口问著,眼底满满都是不爽,“天帝那个老东西说话真的太气人瞭,也不知道你听到没……”
“我一直在你附近。”谢无舟轻声说著。
鹿临溪愣瞭一下,小声问道:“那他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瞭?”
谢无舟:“嗯。”
鹿临溪:“……”
果然全都被他听见瞭,也不知天帝那些厚颜无耻的流氓逻辑,有没有让他想起一些很不好的记忆。
旁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谢无舟这个傢伙看似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其实心裡最是敏感瞭。
既然分明什么都听见瞭,却还是顾及沉遗墨的情绪,没有对天帝痛下杀手,他的心裡会不会有一瞬的不好受呢?
“你别往心裡去,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虚僞得很,他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来!让这种人高高在上的,真是整个天界的悲哀,要我说啊,这种嘴臭心髒的傢伙就该泡屎裡遗臭万年!”鹿临溪咬牙切齿地愤愤说著,忽然一个没忍住,伸手锤瞭两下桌子,“过分,真是太过分瞭!”
谢无舟无所谓地笑瞭笑,隻是看著鹿临溪淡淡说瞭一句:“你倒是挺会骂人。”
他的语气并没有哪裡奇怪,鹿临溪却不知为何小小心虚瞭一下。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无论梦裡还是梦外,她与谢无舟每一次的初遇都没有缺少过那从橙黄鹅嘴裡蹦出来的优美国粹。
可她对天发誓,自己是一个十分讲文明的人,如果不是忍不住,一般情况是不会随便骂人的。
还是赶紧转移一个话题吧。
鹿临溪眼珠滴流一转,把话题又一次绕瞭回去,“你既然早就在瞭,为什么隻在边上看著,要等沉遗墨伤那么重瞭才出手啊?”
谢无舟指尖拨弄著那盆邪草,淡淡说道:“他心不死,我又有什么理由出手?”
“话是这么说,可朋友挨打,换我肯定看不下去。”鹿临溪说著,忽然感觉这话有歧义,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冷血啊,我是在说你沉得住气!”
“你是对的。”她轻声叹道,“如果你为他挡下瞭第一掌,他的心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冷,但这样你也会更束手束脚,毕竟在那种情况下,你要是伤瞭天帝,没准那傻小子还会反过来与你动手呢……”
谢无舟没有多说什么,隻是静静看著鹿临溪,眼裡携著浅浅的笑意。
鹿临溪说著说著,抬眼撞见瞭这份的笑意,不禁问瞭一句:“你笑什么?”
谢无舟:“我就是在想,要是从前,你这话就隻有前面半句瞭。”
鹿临溪一时语塞,欲言又止瞭好一会儿,才尴尬地笑瞭笑,摊手道:“这也不能怪我吧,从前的你确实让我信任不起来呀。”
她说著,想瞭想,反问道:“对瞭,我看你今日对天帝下手很重啊,你有没有伤及那老东西的‘根本’呀?”
“没个千百年,他休想恢複如初。”谢无舟淡淡说著,话裡似有几分嫌恶,“我本欲损他神骨,隻是沉遗墨反应快瞭一点。”
“你在揍他爹,他反应能慢吗?”鹿临溪说著,握拳鼓励道,“不过我支持你,要是以后还有机会,哪裡后遗症大往哪裡打,下手一定要狠,速度一定要快,赶在那小子反应过来之前把那老东西揍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给他留条命就是我们最后的温柔!”
“谢无舟,你这次干得非常漂亮,我在边上看得特别解气!”她微微扬眉,眼底流露出大大的肯定,“我就说嘛,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不用担心我不理解,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分寸!我也相信,在你分寸之内,没有我的底线!”
“好。”谢无舟应著,眉眼间笑意渐浓。
鹿临溪将这笑意看在心底,一时也觉心情好瞭不少。
她不禁去想,这样才是对的啊。
像谢无舟这样的人,本就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天之骄子。
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的艰险苦难,都不该磨平他的傲骨。
哪怕是她自己,那也是不应该的。
她从前总想教谢无舟做这做那的,说到底就是对他并不信任。
好在如今,她已经不用再去担忧谢无舟会做出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瞭。
她陪他走过最无望的岁月,见过他的脆弱敏感,信他心中无怨无恨,更信他不曾想过灭世。
从前的他为瞭活著必须不择手段,但是往后不会瞭。
因为过不瞭多久,他就能彻底摆脱当年天界为他择定的命运。
到那时,他便再也不用害怕什么瞭。
鹿临溪这般想著,忽然于心底回味瞭一下天帝被干翻在地时狼狈的模样。
想著想著,她双手托腮、瞪大双眼,欲言又止地盯著谢无舟看瞭好一会儿。
谢无舟显然被鹿临溪这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瞭,一时微微蹙眉,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这样看我?”
她再这样看下去,他真会怀疑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