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的大鹅只想作死(241)
然而下一秒,鹿临溪隻是弯起眉眼,笑著对他说瞭一句:“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谢无舟:“……哪个?”
鹿临溪:“就是那个,孔雀开屏!”
谢无舟:“……”
鹿临溪一下站起身来,双手举过头顶,从上往下画瞭个半圆:“就这个,在你身后的,我第一次见!”
谢无舟:“……”
鹿临溪两步跑到谢无舟身旁坐下,笑眯眯地歪头问道:“你们孔雀开屏不都是为瞭求偶吗?原来揍人的时候也会开屏啊?”
“你……”
“也对哦,好像除瞭求偶以外,也会用来威慑和防御。”
“……”
“不过真还挺好看的,就是当时太紧张瞭,我都没太看清,能不能再给我看一次啊?”
“……”
鹿临溪拽著谢无舟的胳膊揉捏瞭半天,见他面色看似未改,耳根却是一点一点泛瞭红,一个没有忍住,伸出食指,拨弄瞭一下那红得发烫的耳垂。
软软的,有点好玩。
谢无舟一下抓住瞭她的手腕,眼底明显多瞭几分不知所措的慌乱。
“你手劲有点大诶。”鹿临溪眨眼说道。
谢无舟愣瞭一下,缓缓松开瞭她的手腕,低声说瞭一句:“你别闹……”
鹿临溪一时笑得眉眼弯弯。
就算长大瞭,心理素质强瞭许多,可在某些方面,小孔雀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薄呢。
想要这样一隻孔雀主动开屏不太容易的样子,看来她还得继续努力呢。
至于今晚,就暂且放过他吧。
“算瞭,不欺负你瞭。”她说著,起身走至窗边,双手撑著窗沿向外望去。
客栈沿河而建,窗外有垂柳,柳叶已泛黄。
夏天的炎热还未散去,人们依旧穿得轻薄,可人间却在不知不觉中入瞭秋。
苍都是人间的皇都,比她先前去过的小城小镇繁华太多。
哪怕此刻入瞭夜,这裡也仍旧是灯火通明。
河对岸似正举行著一场大型的夜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鹿临溪望著对岸看瞭好久,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问瞭一句:“小孔雀,现在是人间的什么时候啊?”
“鹿临溪,你……”
“好好好,谢无舟,现在是人间什么时候啊?”
谢无舟深吸瞭一口气,轻声说道:“应是刚过处暑。”
“处暑?”鹿临溪不由皱瞭皱眉。
她努力回忆瞭一下,发现自己确实背不得这些节气的先后顺序。
上辈子她日子就过得可糊涂瞭,不放假的节日是根本不可能记得日期的,更何况按农历计算的节气呢?
虽然这听上去十分文盲,但她还是很诚实地问瞭一句:“处暑是啥时候来著?到八月瞭没?”
“七月十九。”
鹿临溪点瞭点头,一时不再言语。
谢无舟沉默片刻,起身缓步走到鹿临溪的身旁,顺著她的目光向外望去:“怎么忽然问这个?是想起什么瞭?”
鹿临溪小声说道:“是啊,想起件事,剩下的时间好像不多瞭。”
谢无舟靠在窗边,低眉看瞭她一眼:“什么时间不多瞭?”
鹿临溪不禁叹瞭一声:“那个相府千金啊,吃饭时什么都没问,也不知浮云有没有查到她的命簿——这一世的她又快死瞭。”
没错,是又快死瞭。
生生世世早夭,死得就是很快的,每一世的命都比在人间历劫的男女主还要短。
按原文来看,那位冥府鬼商一直默默守护著的相府千金,最迟也会在这一年的中秋死去。
因为承受禁术诅咒太久,她的每一世都因病痛早夭,三魂七魄早已被折磨得十分衰弱,再这样下去,隻怕最多再有两三世,便会彻底魂飞魄散,再也无法重入轮回。
冥府鬼商守瞭她两百多年,必然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为替相府千金改命,他在反派的提议之下,做出瞭以大型血祭牵引怨气破除禁术诅咒的疯狂决定。
没错,又又又是反派。
小说裡的谢无舟就是这样一个热爱借刀杀人,又犹如魅魔一样的存在。
他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著实是忽悠瞭太多心志不坚的人。
而且每次忽悠完人,他都隻需要在幕后动动手指,稍微“施舍”一点点力量,那些人便会对他感恩戴德,猛猛杀人放火、收集怨气。
在原文裡,苍都这一场血祭足足需要数以千计的生人。
血祭大成之日,怨气会在短时间内笼罩整个苍都,冥府鬼商会将怨气引入相府,用以破除那烙印在相府千金魂魄中的诅咒。
这无疑是逆天而行,他在做下决定的那一刻起,便知自己会受天道责罚。
但隻要能够救她,他便不惧粉身碎骨。
这位冥府鬼商曾也是心怀大义的修士,能被反派忽悠得如此不顾年少时的初心,也算是一念执著生出心魔瞭。
说起来,这诅咒确实是可以破除的,隻不过与此同时,血祭生出的怨气会侵蚀相府千金的命魂,让她变成一个怨气缠身的魂灵,就像先前的田小芸一般再难重入轮回。
而亲手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冥府鬼商,必然会在发现自己害瞭所爱之人后不择手段地进行弥补。
这样的不择手段,会让他成为一个完美的,非常适合催生怨气的种子。
隻不过反派并不知道,他手裡有一颗可以阻绝怨气的灵石。
正是这颗灵石,为他护住瞭爱人的命魂,而那已经开始散发怨气的大阵,终是在夺人性命之前被主角二人中断。
一场大祸险险平息,险些酿成大祸之人遭受血祭反噬,目光欣慰而又遗憾地缓缓消散于相府千金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