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香事(102)
薑月窈心尖酥麻,她身体微微发颤,轻咬唇,细弱地问道:“怎、怎麽?”
她的声音软得像春水,在他的心弦上猛地一拨。当他望见她因为轻咬唇,而在绦唇上留下的一抹潮润,他名为理智的心弦彻底崩裂。
十一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薑月窈抱进自己怀中。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充满欲望的低吼,狼崽子一样,用力地吻上去。
微不可查的触碰怎麽可能足以止渴!
*
老槐树粗壮的树枝震颤,薑月窈的惊呼尽数湮没于交缠的唇齿间。
十一的吻来势汹汹,既重又急,全无章法可言,简直就是在胡乱生啃,宛如一头饥渴的兽。
薑月窈吃痛,他身上缠绕的血腥气与佩香幽芳交织,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偏偏,十一将她抱得极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力道奇大。他们的肢体交叠而坐,他的胸膛如烙铁般滚烫坚硬,下身更是硌得她心慌意乱。她想要后撤,可浑身酥软,提不起丝毫力气。
直到十一的手无意识地攥紧她腰间的系带,几乎要将它扯落,薑月窈才惊慌失措地用力推按他的肩膀。
十一疼得浑身一颤,这才松开她的唇,额头抵著她的肩窝,低声喘息。
“十、十一!”薑月窈喘息不定:“我们不、不能这样……”
她本想强撑著嗔他,可陡然变得浓鬱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薑月窈一团浆糊的大脑找回一丝清明,她慌忙道:“我是不是按到你的伤口瞭?”
“没事……”十一大口喘息著,隻顾著蹭她,唇齿轻轻地在她的锁骨上摩挲:“窈窈、窈窈……”
他想要更多、更多。
薑月窈轻喘著,却不敢信他。十一这般模样,哪还有半点清明。她顾不得犹豫,连忙小心地扯开他的衣襟。
果然,十一肩膀上的白色绷带,早已渗出血迹。
还说没事!
薑月窈脸色煞白,语气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们必须马上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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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月窈一旦执拗地要做什麽,十一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隻能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纵身将她带下老槐树。
一下树,就像从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幽林密地,重回热闹的人间。
借著绚烂的灯火,十一窥视到薑月窈发白忧虑的神色,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把窈窈弄生气瞭。
心头邪火消下大半,十一束手束脚地跟著她,小心翼翼地道:“窈窈,我真的没事。”
薑月窈不想理他。
“你看——”十一受不瞭她不理他,几步上前,长臂拦住她,试图活动筋骨给她看。
“别乱动!”薑月窈吓得一把按住他的小臂,恼道:“你、你就顾著做那样的事,半点不在意自己的身子!”
十一目光亮晶晶:“窈窈,那到底是什麽事?”
他的目光落在薑月窈的唇上,心裡蠢蠢欲动。
薑月窈又羞又恼:“不许问!”
十一遗憾地耷拉著眼睛:“喔。”
“一会儿,你要好好地让大夫包扎、好好地吃药。”薑月窈担心他待会儿会为难大夫,严肃地叮嘱:“不许欺负大夫。”
“喔。”十一从凶猛的狼崽瞬间化身温顺大犬。她说什麽,他就应什麽、做什麽。
薑月窈稍稍宽心,觉得十一应该还是言出必行的。
怒气渐消,看著他受伤的肩膀,薑月窈心底的愧疚和心疼一点点翻涌上来。
她正欲软和语气,就看到人群中,章嬷嬷正拎著大包小包,震惊地张大嘴盯著她。
她这才猛然想起,章嬷嬷和七斤今日也在逛夜市!
薑月窈顿时面红耳赤,她慌慌张张地解释道:“嬷、嬷嬷,十一他、他生病瞭!”
闻言,十一从容不迫地拉开衣襟,展示自己染血的绷带,以充分的“证据”佐证薑月窈所言非虚。
章嬷嬷:“……”
你们是不是也过于“夫唱妇随”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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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十一受伤不假。章嬷嬷看著七斤手裡抱著一堆药包,一边承认她傢姑娘的确没有跟十一郎君合伙哄她,一边又暗暗地心疼银子。
啥病啊,一看看掉十两银子!
她们从前的全部傢当,加起来还没五两银子。
十一恹恹地被薑月窈按在马车裡,嘟囔:“我光急著赶回来,忘记拿钱瞭。”
他方才本来还想像从前那样,随手从荷包裡掏出一把金珠。一方面付医药费,另一方面,也是给马大夫封口费。
他不想让窈窈知道他受瞭很多伤。
可他在荷包裡摸索半天,最终隻掏出一颗圆滚滚的香丸,和一粒灰扑扑的松脂。
回想起马大夫一言难尽的表情,十一撇撇嘴,很不高兴。
可惜,窈窈不许他欺负大夫。
“你把银子都留给我瞭,当然得我来付钱。”薑月窈安慰道:“而且,我得瞭香徒弟的头名,拿到的赏银足足有一百两呢。你不用担心治病,有什麽想吃的也尽管说。”
十两银子是一笔不菲的医药费。虽然马大夫没有详细说十一的病情究竟如何,但薑月窈从医药费也能推测出,十一必然受伤不轻。
一想到十一强撑著陪她出来过上巳节,她心裡很是懊恼。
十一向来看不上区区一百两。
可薑月窈赚的钱,还愿意给他花,又不一样。
“窈窈……”十一声音飞扬,正欲凑到她跟前去,忽而听闻章嬷嬷重重地咳瞭一声:“咳!”
十一:“……”
他能不能欺负章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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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也就在十一脑子裡打瞭个转,他知道章嬷嬷对薑月窈有多重要,他隻能悻悻然地看著章嬷嬷狗皮膏药似地贴在薑月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