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欲晓[破镜重圆](19)
他抓住瞭她的小尾巴,她也自认活该被他要挟。
春岁需要一份收入养活自己,傅斯岳需要一个不会被傢裡疑心的外人帮他,于是两个人就在傅傢人眼皮子底下装作互不相熟的样子开始瞭他们各求所需的交易关系。
“跟我讲讲吧。”
傅斯岳漫不经心拿起杯子,放下之后却又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说:“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过去。”
还以为他隻会关心在意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呢。
春岁回忆说:“泉水县其实是我老傢,不过我也是高三下半年才转学过来的。没待多久,高考结束后那个暑假就离开瞭。刚才你看到的姚嘉年是我高中同学,也是……”
春岁停瞭下来,傅斯岳说:“也是你的前任?”
“我们没有分手。”
“但这些年我一次也没有听你说起过他。”
“嗯。”
春岁抿紧嘴巴,不做反驳。
没有说分手是事实,没有联系是事实,再次纠缠在一起也是事实。
春岁和姚嘉年是什麽关系,早就说不清楚瞭。
“你这次来泉水县也是为瞭他?”
春岁点头,又摇头。她承认自己有私心,但重逢确实偶然。春岁也没想这麽多年过去,当初那个梦想要飞离泉水县的姚嘉年居然留在瞭原地。
说来都是没办法三言两语说清楚的事。
感情这回事,或许真的就是他们说的那样,是互相亏欠,互相纠缠。
“别隻顾著说我的事瞭。”
春岁不想继续往下说瞭,于是把问题丢给傅斯岳。
“你呢?”春岁问他,“你这趟来泉水做什麽。”
傅斯岳唇角上扬,端起杯子浅浅喝瞭口水,说: “我可不像你,隻会沉溺于这些没用的情情爱爱。”
……
瞧瞧,这人的嘴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坏呀。
春岁转瞭下眼睛,虽然无语,但看起来依旧俏皮。
“那不知道傅总这次是准备施展什麽宏图大业呢。”
“你想听?”
傅斯岳永远一副运筹帷幄气定神闲的姿态。
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算瞭。”
春岁低头吃饭,看上去对他的计划毫不关心。
她太瞭解傅斯岳瞭,这个人说话做事喜欢跟人反著来,所有要想从他口中知道点什麽,就一定要装作不想知道的样子。
这样没准他心情好瞭,还说告诉别人一点。
很明显,傅斯岳今天心情不错。
“丰基建设集团是傅氏産业,十几年前傅氏在泉水投资过一些市建工程,后来傅氏盘子做大瞭,这一块就没怎麽管,最近集团裡出瞭点问题,需要过来处理一下。”
傅斯岳没具体说什麽问题,但能让他亲自过来处理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是小问题。
同样,傅斯岳会来就说明这件事是他所容不下的,他会处理的很干净。傅斯岳能一路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向来不曾对谁心慈手软。
吃完饭傅斯岳送春岁回傢,正赶上老人们在楼下闲聊乘凉。
夜色昏暗,老人坐树下破沙发上认真打量著车上下来的这两个人,一时辨认不清。
傅斯岳抬眼往上看瞭看,小区在零星几扇开灯的窗下显得更老旧瞭些。
“就是这裡?”
“嗯。”
傅斯岳目光微敛,不知道在想什麽。
风吹树响。
有老人辨认一番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朝这边问:“是住五楼的春岁吗。”
春岁愉快地答:“是。”
紧接著耳边就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讨论。
“走好几年瞭吧,什麽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走的时候也挺突然的。”
“旁边那个不是嘉年吧。”
“不是不是,嘉年我从小看著长大的,比他要再高瘦些。”
“那这个人是谁?”
……
这些人生在泉水长在泉水,一辈子操著泉水的心。
泉水县任何风吹草动的事情最后都会口口相传到他们眼睛裡。
春岁倒没有特别反感这种行为。
人老瞭,世界不再关心他们,但他们总还是要通过关心世界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他们好像跟你很熟?”
“还行。”
“接下来你打算一直住这裡?”
“也没多久。”
半个月。春岁想,半个月之后她要去哪裡,她还想不想再去哪裡,她也不知道。
漂泊回故乡的候鸟,短暂的温存令她忘记瞭,除瞭这一身羽翼,她早就没有也不再将谁当做自己可以避风的港瞭。
傅斯岳看著春岁上楼亮起五楼的灯之后才开车离开。
打开音响,还是循环著来时路上那首歌。后视镜裡的傅斯岳冷著一张脸,不高兴,还很严肃,跟刚才和春岁在一起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出门前晾洗的床单已经彻底干瞭,春岁收起来学著姚嘉年的样子把边角折好挤床垫下压实瞭才去洗漱。
夜裡十一点,姚嘉年还没有回来。
春岁睡不著,握著手机躺沙发上去蜷缩著发呆。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因为下午的事情在生气,其实生气也挺好的,春岁翻瞭个身想,生气说明他在乎,他在乎她,她就开心。
手机有新消息提醒。
春岁开心的以为是姚嘉年,结果打开是傅斯岳。
“我要在泉水住上一段时间,你那裡老房子不方便,可以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地址丰基花园。泉水别墅区,当地有钱人的购房首选。
不愧是傅氏集团大公子,春岁浅笑,并无恶意,隻是感慨産业多瞭就是好,出个差都是直接住自傢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