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5)

“我是说，这次回去我就从公司辞职，以后你养我好不好……呃！”

席行一几乎是瞬间压住女人的身子，一手制住女人的双手，一手死死掐住女人的喉咙。

像魔怔瞭一样沉声质问，“你不是温慕野，至少不是现在的温慕野。你究竟是谁？”

如果说之前反常的举动温慕野偶尔会做，但诸如放弃工作，则是温慕野绝不会说出的话。

他真是被女人的温柔乖顺迷昏瞭头脑，连这麽简单的僞装都看不透。

其实他一开始就猜到都是假的，可他依然任由自己挣扎其中，因为眼前的温慕野是他期待过无数次却一直没有真正见过的温慕野。

席行一贪恋这片刻的温柔，贪恋这一切都是真的。

但终究还是理智占瞭上风，他深刻瞭解温慕野不服输不愿低头的性子，即使眼前的女人顶著和温慕野同一张脸，他也绝不可能认错。

“老公……”

“你最好不要说谎。”

五指渐渐收拢，女人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宛如失去活力的死水，平静得毫无挣扎，隻有清澈的水珠从眼角不停流淌。

过瞭片刻女人还是如此，席行一灵光乍现想起什麽忽然松开手，却见女人依然以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抄起女人的后颈，连忙捏开女人的嘴巴，“你是不是疯瞭？连挣扎都不会？呼气！”

女人依然固执得不肯呼吸。

眼见席行一因为她的窒息愈发无措，她才松开喉间大吐瞭口气。

席行一退开些许，恍觉自己背上一片粘湿，竟然不知不觉流下这麽多汗。

他盯著眼前的女人，心裡满是複杂。

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却好像什麽都不需要问。

温慕野的一反常态，对他的温柔小意，都是因为她也回来瞭。

对视良久，终究是席行一先迈开脚步。

“要钱可以，複合不可能。”

“什麽时候签好离婚协议书，我什麽时候回南城。”

既然大傢对之后的事情心知肚明，也就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想到可以不用套著冷脸折磨旁人难为自己，席行一不禁松瞭口气。

解释

席行一找出备用毛毯躺去沙发，定好时间关灯睡觉。

许久后房门传来开关的轻响。

一阵窸窸窣窣的杂声，温慕野拉开毛毯附上席行一背后。

“为什麽不理我？”温慕野闷闷道。

席行一不想做声，但隻要一想到过去的背叛，心裡的愤怒和不甘就怎麽都忍不住：“你做瞭什麽自己心裡清楚。”

“果然，你也做瞭那个奇怪的梦对不对？”她问。

席行一冷笑：“你觉得那是梦？”

温慕野坚持道：“我前天晚上做瞭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我们俩因为一个项目産生分歧，过后因为误会我做瞭很对不起你的事……”

席行一打断：“不是项目，是人。”

“我醒来之后想瞭很多，之前是不是太忽略你瞭？”温慕野恍若未闻。

“我到现在还记得知道可能会失去你后的愧疚恐慌……行一，那种感受真的太痛苦瞭……”

“我绝不会让这种事真的发生在我身上，我想要好好陪著你，照顾你，好好爱你……”

“我太愚钝瞭，到失去之后才发现没有什麽比你对我更重要……”

温慕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裡，没有留意身前的席行一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出神。

“我没想到你也跟我做瞭同样的梦，我承认很真实，醒来之后我也很难受，所以赶著来见你……但那毕竟不是真的，我不想你因为一场莫须有的梦讨厌我。”

“我保证绝不会像梦裡一样背叛你……从今以后，我们好好过，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席行一虽然没有动作，却依然察觉到背部的大片濡湿。

他一字不落听完温慕野的絮絮叨叨，等空气中隻剩下微弱的抽泣声，淡然开口：“你凭什麽觉得在做出那种恶心的事之后，我还会要你？”

“都说瞭是梦，那不是真的，再真实也不是。”温慕野一个劲摇头。

“既然是梦，你又心虚什麽？”

“因为我不想真的失去你……隻是可能也不行！”

因为梦境太过真实备受打击而改变，变得和现在的自己截然不同，乍一听好像没什麽毛病。

但席行一不可能会轻易相信，更不可能轻易原谅。

得知真相的羞辱和翻下悬崖的痛苦，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绝不可能是梦。

不过显然温慕野不打算轻易承认，她也重生瞭。

“你前天晚上不是和裘知遇聊得起劲？怎麽有空梦见我？”席行一决定陪著温慕野继续演下去。

这话一出口，他察觉温慕野果然僵硬瞭一瞬。

片刻后温慕野吸瞭吸鼻子，起身探头小心翼翼：“老公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

没有等到回答，温慕野解释：“我前天确实去见过裘知遇，不过绝不是因为私人原因……”

“所以你们在聊工作？”

席行一打断，“确定好签合同的时间瞭吗？”

温慕野微微一哽：“……”

席行一：“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温慕野，离婚的事你好好考虑，我不想做得太难看。”

拉开腰上的桎梏，席行一扯瞭扯毯子重新闭上眼，不料下一秒却察觉腰腹钻入一片冰凉。

他打瞭个激灵瞬间睁眼：“温慕野！”

腹上的冰凉没有因为他的低吼退缩，反而得寸进尺，往更胸口的肌理滑去。

明明带著冷气，柔软的指尖所到之处却泛起难以忽视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