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落月亮(9)
顾泽之看著他的脚步,慢慢勾起唇。
孟窈拥有太多,不需要沉逾白的清冷孤傲,顾泽之自认他比沉逾白更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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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闻的办公桌上,沉逾白和顾泽之的资料散乱,钟闻仔细看过,然后不屑。
一无所有的男高中生,孟窈和他们隻是消遣,不是吗?
然后他用打火机点燃资料,火苗接触到纸张窜得好高,钟闻静静地看著。
突然起身,随手把桌上的烟灰缸砸碎。
王薇进来收拾,被钟闻的低气压吓懵。
脑子裡疯狂搜索,最近公司股价高歌猛进,手裡的基金收益也不错,王薇想不到老板这麽生气的原因。
钟闻转头问王薇:“我老瞭吗?”
他愤怒到口不择言。
王薇惊讶得张嘴,否认:“当然不。”
钟闻从未觉得自己衰老,金融带给人的快感远超世上的一切,行业裡的老傢伙们都认为他未来不可限量。
他攫取数不尽的财富,认为他会给孟窈最好的生活。
可他毕竟而立,他不再年轻。
孟窈还和当初一样,喜欢难得的少年感。
他看沉顾二人,好似回想起高中时代。永远有人吸引孟窈的目光,他永远不会得到孟窈的注视。
可不可以剖开他的心髒?
让她看看裡面有谁。
孟窈和他们隻是消遣,他隻有这样安慰自己。
新月
好多年以来孟窈第一次梦到林新月,依旧是清秀的眉眼,一如十八岁。
醒来后孟窈认真观察镜子裡的自己,她不在意衰老,但岁月依旧在脸上留下痕迹,每当发现自己的细纹时,她就会想到林新月。
真好,他一直留在年少,不会衰老。
彼时,她和林新月都少年情热。
亲吻过后她找到归属感,和他坦白“我属于你。”
林新月那时怎麽说的?。
“阿窈,你隻属于你自己。”
林新月比她大三岁,先教会孟窈如何爱她自己。
她从林新月那儿得到完整的,不留馀地的爱,并学会瞭如何悦纳和爱自己。
她从此不羡慕任何人的爱。
孟窈坐在椅子上看光影和构图,偶尔拿画笔比划,颜料快要用空,她想著下次要买一罐朱红色的。
凯文敲门,开门先看到孟窈的新画,惯例是吹捧。
“unbelievable,多麽杰出的画作,孟,你是天才。”
孟窈的画裡月亮出现的频率很高,这幅把月亮置于地,湖水置于天空,以至于天上的月亮仿佛是地上月亮所投射的倒影。
凯文激动的踱步,仿佛这副画已经被拍出天价:“孟,告诉我,怎麽画出来的?”
他语气激昂。
孟窈挑瞭挑眉,如实回答:“我和男高中生做/爱。”
“哦,你怎麽能这样,我的上帝……”
凯文激动到说不出话。
孟窈对少年感有种独特的偏爱,他见过孟窈的好几任,几乎都是大同小异的少年。
寒暄瞭好一会儿凯文才说出来意。
想买孟窈油画《玫瑰》的人想和孟窈面谈。
孟窈答应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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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后先看到鸢尾花,然后是钟闻。
孟窈挑眉,觉得世界真小。
她抽出其中一支鸢尾花,别在发上,转头时是鸢尾花的清香和她姣好的侧颜,钟闻沉迷其中。
交谈之中孟窈好奇他的职业。
“我在投行工作,证券和股票这些。”钟闻克制地看她。
“我可以去看看吗?”孟窈问。
“当然”
二十分钟后投行的王薇在孟窈的头上看到瞭今早钟闻耐心挑选的鸢尾花。
像钟闻这样的男人,金钱隻是数字,难得的是又花时间又花金钱。
钟闻带著孟窈到瞭办公室,她难得有兴致,钟闻给她讲证券和股票,又怕她不感兴趣,从办公桌裡拿出准备好的项链。
红宝石在链子上一闪一闪,孟窈走过去,撑著手坐在他的办公桌上。
孟窈的角度可以看到城市的大部分景色,蔚蓝和城市的繁华。
“这傢公司是你的吗?”
孟窈问。
“可以这样说,它属于我。”
他在这裡开疆拓土。
孟窈笑瞭笑,问他:“那你呢?”
你属于什麽?
钱财还是名利?
钟闻笑瞭,坦白:“我属于你。”
我从十七岁臣服于你,所以名利不过尔尔。
……
钟闻把项链从盒子裡拿出,暗红色的光泽,在昏暗裡更耀眼。
孟窈隻看瞭一眼,随手丢弃在桌上,宝石和玻璃碰撞,她听到清脆的声音就笑到眉眼弯弯。
她见过滔天富贵,寻常珍宝难以打动她。
“看不上”钟闻问。
很快又笑瞭,搂著她:“下次去南非给你挑?嗯?”
孟窈不置可否。
钟闻年少时觉得孟窈值得夏天西瓜最甜的一口,值得最难得的黄昏好风景。
现在觉得她值得世上一切的珍宝。
他要用他的一切去爱她,钱财是裡面最微不足道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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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窈想起为什麽年少时候对钟闻没兴趣瞭。
太普通,又可以唾手可得,所以她不会珍惜。
他不是爱她,他隻是留恋年少虚幻的泡影。
出门时碰上钟闻的助理。
王薇赔笑著给孟窈按电梯,未来的老板娘,讨好到就是赚到。
孟窈不知所以然,礼貌地跟她道谢,离开。
梨涡
孟窈的新油画《新月》最后成交价四百五十万人民币,孟窈成为小尺寸油画成交价最高的画傢。
成交时馀姚阴阳怪气得来恭喜她,同辈那麽多自诩有才的男画傢,谁能想到最有艺术天赋和商业价值的是孟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