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君(104)
誉王走过去,轻拍她的后背:“你阿娘把你托付给我,说你自幼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再三嘱咐我照顾好你。你与元淳闹瞭矛盾,一声不吭地跑出府外,音讯全无,若是出瞭什麽意外元淳怎麽担当得起?”
虞晚照挥开誉王的手,眼中几乎喷出火焰:“你怎麽能如此避重就轻、颠倒黑白?这是我与元淳的矛盾吗?”
誉王轻声叹气:“爱妃,你若心裡不痛快,大可冲我发出来,隻是不要再像这样离傢出走瞭,不仅是我,你阿娘知道瞭也会担心的。你不知道,你阿娘才寄瞭书信过来,信中说她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我阿娘怎麽瞭?”虞晚照心头一惊,再顾不得和誉王争论,急忙追问。
“信中说的并不全面,具体情况如何,还待你回府亲自去问送信的人。”
虞晚照不想回去,可是她又放心不下阿娘,纠结半晌,最终还是把委屈咽瞭下去。
“来人,送王妃回府。”
门外侍卫应声挑开车帘,搬来轿蹬供虞晚照踩踏,请她登车。
车帘放下,誉王松开眉头,转向济世堂内衆人,歉疚道:“实在抱歉,内子娇纵,给诸位添麻烦瞭。”
满庭芳道瞭声无妨,恭送誉王离开。
“你们觉不觉得他们有些奇怪?”满庭芳指的是誉王和虞晚照,“我总感觉誉王话裡有话。”
虞雁书也有同感,誉王提起虞夫人,不像是在担心她的身体,倒像是在借机威胁虞晚照回去。
满庭芳想不通,又觉得这事别人的傢事,轮不到她来操心,于是按下不提,问越重霄:“你昨晚潜入犽族营地,可有查看出什麽信息?”
越重霄取出一包药渣:“他们军中似乎染瞭病症,我没有靠太近,隻捡瞭这个回来。”
“病症?”满庭芳拧紧眉头,命令越重霄把药放下,“你马上去泡药浴,把自己洗干净。”
谁知道犽族的病会不会传染,若是再来一次疫病,对灵州百姓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越重霄依言照做,脱瞭衣服沉入浴桶之中,透过淡色的药液,越重霄忍不住打量自己。
水中的躯体修长健壮,肌肉之下蕴藏著蓬勃的力量。
他的身体应该不算差吧?那是哪裡出瞭问题?
越重霄把手探入水底,轻轻握住。
虞雁书进来给越重霄送衣服,隔著屏风听见呢喃和水声混在一起。
“阿鱼……”越重霄在叫她的名字。
虞雁书转过屏风,望见越重霄仰起的脖颈,薄汗挂在他的喉结上,泛著点点水光。
虞雁书欺身压住浴桶边缘。
“你在做什麽呢?”
变则通
越重霄的声音被吞进喉咙,戛然而止,潮湿的双眸仿佛刚下过一场细雨。
“娘子。”
越重霄松开手,躬身贴住水面,湿漉漉的目光避开虞雁书落到地上。
“没做什麽。”
虞雁书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面向自己,在他眼中搜寻情动的证据。
“真的没做什麽……需要我帮你吗?”
“不……不用。”
越重霄挣脱虞雁书的掌心,匆匆把水撩到身上:“我还没有泡完药浴,娘子还是离我远些吧。”
虞雁书被拒之千裡,意兴阑珊地收回瞭手。
“好吧。”都不让碰瞭呢。
满庭芳仔细检查越重霄带回来的药渣,这副药方并不陌生,其中的药材清晰可辨。
“是用来治疗痢疾的。”
感染痢疾者腹痛难忍,畏寒发热,若与其同饮还有可能被传染,犽族军中有这种药,岂不是说明他们之中爆发瞭痢疾?
若是如此,便能解释王得全出战那日犽族为何节节败退瞭。
“这种病能治,不会要人性命,但是十分折磨人。得瞭痢疾的人别说作战,生活都成问题。”
满庭芳翻动药渣,若有所思。
“阿鱼,我们应该此事告诉誉王,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
“下官明白,隻是……”王得全面露难色,边说边打量誉王的神色,“下官虽然小胜瞭犽族几场,但要我杀入敌营夺回弯月五塞,还是有些强人所难瞭吧?”
誉王端坐案后,手边放著一封密信,闻言将信递给王得全。
“王知州不要急著否定自己,先看过这封信再说。”
“是。”
王得全双手接信,火漆已拆,信中内容展露无遗。
看罢,王得全惊疑不定,眼中涌出喜色:“这条消息可靠吗,犽族军中真的爆发瞭痢疾?”
“当然可靠,这是我亲自安插在犽族的眼线送回来的消息,现在王知州可以重新考虑我方才的提议瞭吗?”
誉王想出一步险棋,派出小队人马吸引躲在弯月五塞的敌人,趁机将大部队绕到犽族在后方大本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两面包夹夺回弯月五塞。
如今犽族军中痢疾肆虐,平日那些舞刀弄棒的莽夫个个上吐下泻,面如土色,信中表明他们已经虚得爬不起身,绝对没有一战之力,这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什麽?
王得全用力捏紧手中信纸,巨大的诱惑面前他很难保持冷静。
“王爷的计策天衣无缝,下官愿为王爷鞍前马后,万死不辞——但我们需要更多的兵。”
“这个你不用担心,薑同光受伤至今,已经形同活死人,将军府的人都开始准备白幡瞭。我会奏请圣上事急从权,把灵州的士兵交到更可靠的人手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王知州?”
誉王要把灵州兵权给他?王得全心中狂喜,几乎就要开口答应,屋外却在此时传来巨大的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