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君(22)
就算这贼人再厉害,也抵不过一个村子。虞雁书稳住心神,提灯赶到受伤那人身边,伸手一摸,一片濡湿,他流瞭不少血。
虞雁书脱下披风,问他:“你的伤在哪裡?”
那人指指腹部,虞雁书赶紧用披风按住他的伤口帮他止血。
“不,不,扶我起来……”那人使劲摇头,紧紧抓住虞雁书的胳膊,“扶我起来,别让他跑瞭……”
“别动。”虞雁书一时不备,被扯得趔趄,那人不知从哪裡爆发出一阵力气,竟然真的站瞭起来,扑向还在打斗的两人。
“把东西还给我!”
等等,这个声音......虞雁书记起来瞭,他就是那天冲进院子拍门的醉汉。
贼人原本落瞭下风,马上就要被擒,见状把刀一转对准醉汉,逼得越重霄不得不回身去救,正好给瞭他逃跑的机会。
“啊!”
疼痛来得猝不及防,贼人捂住眼睛满地打滚。虞雁书拍拍手,刚才撒的一把辛藤粉末她用瞭十足的量,有这贼人受的。
越重霄被女郎惊到,见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娘子真是勇气过人。”又见她时刻随身带著辛藤粉末,不免有些汗颜,“娘子在防谁呢……”
受伤那人爬到贼人身边,拼命翻找他的衣服,嘴裡不停重複:“还给我还给我……”
贼人疼得发狂,急火攻心,摸到掉在地上的匕首往前一送,“去死吧你!”
*
刀尖没进□□,发出噗的一声,再拔出来,鲜血四处飞溅。
王得全魂飞天外,死死拉住一名歌女挡在身前,“来人,来人!”
宴席一片狼藉,十馀名蒙面杀手破窗而入,手起刀落解决衙卫,杀气齐刷刷指向首位。
“救命啊,有刺客!”王得全骇得嗓音都变瞭调,将将喊出一句,却听一声闷哼,一道人影应声倒在他的脚边。
那是与他一同赴宴的同僚,此刻双眼圆睁,尖刀穿胸而过,已然毙命。唯有死亡来临的恐惧,仍旧深深刻在他的眼中。
见这一幕,王得全两眼一翻,好险没晕过去,连滚带爬地扑到雅间外面,“来人啊,有刺客!”
闻声赶来的衙卫终于上瞭二楼,一队护住王得全,一队冲进雅间,然而裡面除瞭几具横倒的尸体,再无蒙面杀手的影子。
“追……给我追!”王得全惊魂未定,回过神来立刻怒火中烧,“本官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今夜本是为瞭快活,灵州疫情得解,王得全写一封折子递到晟京,便成瞭他的大功一件,于是在听风楼设下宴席,叫来一衆同僚饮酒作乐,不醉不归。
酒酣耳热之际,王得全发现席间弹琵琶的那名歌女竟有几分像虞雁书,遂把人搂到怀裡。
“美人唱的这支曲儿真好听,本官此前竟未听过。”
“回禀知州大人,这是枕梦居士的新作,名唤《花心动》。”
衆人一听,纷纷大笑起来。
“原来是他呀。”王得全被美人亲自喂瞭杯酒,心情大好,咿咿呀呀地哼瞭起来,“帘卷青楼……象床稳……浪翻红绉……好,好!接著唱完给本官听听,诶,就坐在本官怀裡唱。”①
衆人笑得更加畅快,歌女柔声应下,正要去抱琵琶,蒙面杀手却在此时闯瞭进来,转眼欢笑变哀嚎,宴席变炼狱。
王得全彻夜未眠,瞪著两隻眼睛等到天明,衙卫隻带回来一具尸体,其他杀手全都逃瞭。
“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王得全气得摔瞭茶盏,踹瞭椅子,“本官留著你们有什麽用?一群隻会吃饭的草包废物。”
衙卫个个把头低著,大气也不敢出,王得全脑袋冒火:“都哑巴瞭?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让你们吃不瞭兜著走。”
一群衙卫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有一人站瞭出来:“知州大人,属下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就放。”
“依属下之见,这件事情可以交给韩郴去做。”
“韩郴?”
“没错,咱们州衙通缉令上的逃犯,十个有九个都是韩郴抓回来的,可见他本事过人,让他去抓杀手最合适不过。”
王得全若有所思,扶著桌子准备坐下,衙卫见状赶紧搬起倒地的椅子,递到他的屁股下面。
“陈四,你倒机灵。”
王得全眼睛一转,想出一条一石二鸟之计:“去把韩郴给我叫来。”
没过多时,韩郴到瞭。
“知州大人,您找我?”
王得全掸掸衣摆,调整到舒服的坐姿,慢悠悠道:“韩郴,你可知罪?”
韩郴被这一声质问砸得头脑发懵:“属下、属下不知。”
“大胆,你竟敢欺骗本官!”
*
“你骗他什麽瞭?”越重霄咬住佈巾,隻用右手打瞭个结,显然对包扎之事已经十分熟练——贼人挥刀乱刺,为救醉汉,越重霄徒手攥住刀刃,左手顿时鲜血淋漓。
之后村民连夜请来满庭芳,幸好醉汉虽然腹部中瞭一刀,但是伤口不深,也没扎中要害,经过满庭芳的诊治已经脱离危险,如今尚在昏迷。
越重霄想著等到白天把贼人交给韩郴处置,没想到他自己先找来瞭。
隻是脸色十分难看,好像受伤的人是他。
“上次参加斗花宴,王得全问起嫂嫂身份,我怕他对嫂嫂有意见,就说是我远房表兄的妻子,在济世堂时被毛铁匠揭穿瞭。”
韩郴天生一副笑脸,到瞭伤心之处,看起来也更委屈。
虞雁书道:“抱歉,是我连累瞭你。”
“不怪嫂嫂,王得全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