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君(44)
温热的呼吸落在越重霄颈侧,轻轻的,痒痒的……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被人照顾的感觉瞭。
包扎完毕,虞雁书照例系瞭隻小小的蝴蝶结,叮嘱越重霄:“如果你觉得不适,我们就去济世堂找阿满。”
“不碍事的,不用劳烦满大夫瞭。”满庭芳对他没有半分好感,越重霄心裡清楚,不打算去给她添堵。
“那你就好好养伤。”
虞雁书出去倒掉血水,顺便透气。
她到底还是高估瞭王得全,这人根本没把火虱放在心上,他不下令,切断虫源就走不通瞭,等到虫灾蔓延开来,一切为时已晚。
“娘子在想什麽?”
发现女郎独立院中出神,越重霄忍不住问她。
“我在想,人病瞭有药可医,水稻病瞭也该有药医治才对。”
“娘子是想?”
“我想研制农药,撒到田中消灭火虱。”
这是从前没人做过的事,也就意味著,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然而隻过瞭短短一瞬,虞雁书便打定主意:“对,我要研制农药。”
万物相生相克,火虱能够克制水稻,那麽一定有东西能够克制火虱。正如毒虫猛兽存在的地方,附近常常生著能够解其毒性的东西。
“我需要帮助,越多人越好。”
一件事情能不能做成,总要试过才有结果。虞雁书当即去找扈二娘和秋娘子说瞭自己的想法,二人都表示愿意听从她的安排做事。
虞雁书想找一块田地,一块遭瞭火虱却没被侵害的田地。
忙到深夜,虞雁书回到傢中熄灯躺下,脑海中仍是关于火虱的事。
此虫寿命虽短,生长扩散却快,不过当年燕州虫害发作,邻近几个州并未被波及。灵州距离燕州甚远,从前也没有虫害记录,为何突然出现瞭火虱?
而且扈二娘还告诉她一个发现,同一块田裡,不同位置的秧苗情况不同,有些甚至没有虫子,可见火虱分佈十分不均。
想瞭许久,虞雁书更加确定情况棘手,一是虫害一旦爆发,灵州必将迎来饥荒;二来饥荒带来内忧,没瞭弯月五塞的灵州将会更加危险,若是犽族再次大举进犯,必定会导致生灵涂炭,甚至更严重的后果。
脑子乱得厉害,虞雁书翻瞭个身,调整到舒服的侧睡姿势,忽然发现面前纱帐上映著一道人影。再仔细看,原来是坐著的越重霄。
默瞭片刻,虞雁书意识到一个问题。越重霄身上伤得那麽严重,根本没办法躺在凳上睡觉。
罢瞭,隻是看他可怜……
虞雁书光脚下床,踩在扎实的虎皮地毯上,撩开纱帐露出半个身子。
“郎君睡著瞭吗?”
越重霄自然没睡。
“没睡的话……来床上睡吧。”
女郎声音轻缓,在暗夜中难以琢磨,越重霄仿佛被蛊惑一般,循著声音走到纱帐后面。
“娘子……”
虞雁书对他伸手:“给我。”
“什麽?”
“把刀给我。”
“刀?”
越重霄的大脑还在思考,身体已经遵照命令把刀递瞭出去。
终于握到那把直柄短刀,入手颇为沉重,即便裹瞭层佈,虞雁书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刀身散发出的寒意。
女郎转身把刀放到床榻中间:“谁也不许越界。”
“好。”
越重霄认真答应下来,摸索著躺到床上,这才发现虞雁书特意在他睡的半边多铺瞭层褥子。如此一来,他被压著的伤口便没那麽疼瞭。
一臂之隔,女郎身姿端正,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似乎已经睡著。
但越重霄知道她没有。
越重霄耳力过人,这是他在军中磨炼出的本事,因此能够听出女郎的呼吸比平时略快,显然,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麽平静。
而且,那天早上他看见瞭,女郎更喜欢侧身睡觉,而不是这种板正的姿势。
虞雁书绞紧手指,她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同榻而眠,这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本以为不过是分出一半床榻,没什麽大不瞭的,结果越重霄一躺下来,虞雁书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身上,反複提醒她身边确实躺著一个男人。
真是……早知道就不一时心软,把他叫过来瞭。
暗中藏
暗香浮动,越重霄睁开眼睛,先是觉得四肢舒展,随即想起是因为他躺在床上。
身旁,虞雁书背对他睡著,长发散在榻上,宛如一席华美丝绸。
越重霄弯起嘴角,她果然还是回到瞭最舒服的睡姿。
默默看瞭许久,女郎肩膀微动,悠悠转醒,越重霄莫名心虚,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虞雁书不记得自己昨晚何时睡过去的,总归是有点晚,以至于她现在才醒。
好在越重霄还睡著,身子紧贴床沿,胸腔随著呼吸微微起伏,那把短刀躺在床榻正中,没有任何挪动的迹象。看来两人昨晚都没越界。
虞雁书放轻动作,捞过外衣穿上,因为越重霄睡在外侧,要想下床,就得从他身上跨过去。
应该不会惊动他吧。虞雁书弓腰起身,暗想越重霄的腿可真长,他这麽一躺,从床头到床尾挡的严严实实。
而且,虞雁书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越重霄睡的太过靠外,她根本没有落脚之地,除非一步跨到床下,这不是难为人麽。
虞雁书左右为难,衣摆在越重霄腿根扫来扫去,拂起一阵酥痒。
越重霄咬牙忍著,他的心跳乱成这个样子,换个人来怕是早就发现他在装睡,虞雁书……在做什麽?
越重霄悄悄将眼皮撩起些许,依稀看见女郎的手在他腿上跃跃欲试,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