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君(87)
“娘子……你没事瞭?”
“有事。”
越重霄顿时紧张起来:“你还觉得冷吗?”
“我觉得热。”虞雁书努努嘴巴,在越重霄怀裡轻轻活动瞭一下,“你的身体好热。”
随著女郎动作,裹在她身上的外袍滑落一角,露出一片洁白肩颈。
越重霄眼神一烫,仿佛被火燎到,匆匆避开视线。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虞雁书拢紧外袍,看著郎君发红的耳根:“那你还不松手?”
“……好的。”
越重霄连脖颈都红瞭,手忙脚乱松开怀中的人,低头奔到洞外,始终没敢再看女郎一眼。
虞雁书捡起自己的衣服,虽然还没完全干透,不过勉强能穿,隻是……隻是衣带断瞭。
“越郎君。”
女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越重霄嗯瞭一声,仍旧面向洞外。
虞雁书绕到他的面前,递出外袍:“你的衣服也不要瞭?”
“要。”越重霄伸手去接,谁知虞雁书动作一变,又把衣服收瞭回去。
“昨晚我寒毒发作,你是怎麽救瞭我的?”
“我没做什麽,是满大夫医术高明,寒毒没有之前那麽凶猛,你自己忍瞭过去。”
“是吗?那你腕上的伤是怎麽来的?”
“腕上……”越重霄抬起左手,昨晚放血留下的刀伤清晰可见。
“不小心伤到的。”
“越重霄,你当我傻吗?”还在骗她,虞雁书拔出越重霄腰间短刀,“根本就没有火灵芝对不对?祛除寒毒的药是你的血。”
寒毒唯有火灵芝可解,然而唯一一支火灵芝已经被越重霄服下。
满庭芳深思熟虑,既然越重霄因为服瞭火灵芝体温过人,那就证明药效一直留在他体内,眼下虞雁书命在旦夕,唯有以他的血入药放手一试。庆幸的是,那血确实对寒毒有用。
满庭芳本打算和盘托出,是越重霄提出瞒著虞雁书。
“你是不是觉得默默牺牲特别伟大?”
虞雁书把衣服丢进越重霄怀裡:“可惜我更讨厌被人欺骗。”
越重霄沉默以对,比起让虞雁书知道解药真相而感激他,他更希望虞雁书不知道,这样她就不必心怀愧疚。
等不到越重霄的回答,虞雁书主动问:“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
越重霄抬起眸子,嘴角熟练地弯出一轮弧度,就像从前那样。
“娘子讨厌我没关系,我不讨厌娘子就好,毕竟我还要靠娘子给的真金白银过活。”
他又戴上瞭那副满不在乎的假面,试图以此逃避问题。虞雁书偏不罢休,她现在完全体会到瞭当初她因为哄骗薑松而受伤时越重霄愤怒的心情。
“但我有话要对你说。”
女郎双眸清亮,步步逼近。
不要——越重霄想退后,双腿却不受他控制,牢牢钉在原地。她讨厌他,所以无论他有多麽恐惧,她都会说出来。
越重霄被囚禁在虞雁书的目光中,等待对他的宣判。
“我喜欢你。”
虞雁书无比坦诚,从她认清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她就接受瞭自己的心意。
越重霄头脑空白,用瞭很长时间,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慢慢重複瞭一遍那四个字:“我喜欢你……”
她说她喜欢他。
越重霄呼吸困难,仿佛置身看不见的水底,隻有虞雁书是他唯一的方向。
“我也——”
“嗖!嗖!嗖!”
飞镖连发,势如闪电,越重霄猛地惊醒过来,躲开攻击将虞雁书护在身后。
“我就知道你们还没离开白雾山。”
冷漠的声音从林中响起,林阔缓缓走瞭出来,额角还有干涸的血迹。
“越重霄,拿命来。”
林阔手握长刀,宛如一尊嗜血杀神。
“你是……”越重霄望著那张拼起来的脸,从前他和疤面贼隻远远打过照面,唯一一次在百花庙交手是在夜裡,没能看清他的面容,如今两人正面相对,越重霄立刻认出瞭他的身份。“林阔,越傢军的一员。”
“闭嘴,不要在我面前提越傢军,那是我的毕生之耻!”
林阔怒火滔天,提刀杀来。越重霄手中隻有一把短刀,于兵器上并不占优势,然而林阔出手虽狠,却都是越重霄万分熟悉的越傢军招式,一时半会儿倒也不落下风。
林阔大开大合,横劈竖砍,全被越重霄四两拨千斤地避瞭过去,胸中怒火几欲炸裂,瞥见一旁的虞雁书,当即调转攻势杀瞭过去。
危险!越重霄倒提短刀,以臂做盾,硬接下长刀一击,顿时被震得手臂发麻。
“娘子快走。”
林阔咧嘴冷笑:“你这贪生怕死的鼠辈,原来也有以命相护的人吗?”
“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她没有关系,你冲我来,不要伤她。”
林阔不依不饶,长刀仍旧追著虞雁书而去:“我不在乎,隻要能让你痛不欲生,我什麽都不在乎!”
虞雁书退至石壁,身后已经无路,越重霄挡在她的身前,寸步不让。
长刀再次举起,林阔用力握紧刀柄,愤怒、仇恨、快意、痛苦一起在他胸腔翻涌,有道声音大声叫嚣:杀瞭他,杀瞭越重霄你就能解脱瞭!
“住手。”虞雁书肩背挺直,忽然迎著刀尖走瞭出来。
“娘子?你做什麽?”
虞雁书仿若未闻,隻看著林阔,那把长刀停在她的面前,虞雁书眨眼的时候,睫毛甚至能碰到刀尖。
“你不会杀我的。”
林阔握刀的手青筋鼓胀,虞雁书笃定道:“你是从赵明手中救瞭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