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二白(17)

“小匆他都跟你说瞭呀？”

“不是的，你打电话的时候，当时我们一起出去玩。”

“你人真好，小匆有你这样的朋友，挺好的。”苏莫雨大概知道秦匆傢的情况，也衷心为秦匆能认识这麽靠谱的朋友而感到开心。

“我刚刚才跟你说，不要轻易的相信人，我跟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你从哪裡得出我人真好的结论呢？”窦长青真心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虽然说成年瞭，工作瞭，但是心智并不成熟。就说这次的事情，一般人的思维，都不会找到秦匆帮忙。大概是很多人都能看出来，秦匆是那种面冷心软的人吧。虽然并不傻，但是心地却很善良。

这一点在他搬到秦匆傢后，也立刻得到瞭验证。

“窦老师，你先等一下，我收拾收拾，把东西挪过去，你住这个房间。”

看著秦匆麻利地收拾他之前的卧室，再看著旁边摆放整洁但装饰老旧的房间，他心中立刻推测出瞭原委，大概旁边那个房间是秦匆爷爷之前住过的吧。

秦匆居然这麽心细如发。

于是他先把洗漱用品放好，卫生间还是很干净的，马桶盖盖得好好的，浴室用玻璃门隔开，做瞭干湿分区。空气中弥漫著一股淡淡的栀子花味，他四处搜索瞭一番，发现旁边的台子上摆著一个香薰，凑近一看，果然是栀子花味的。偶然瞥见旁边秦匆的刷牙杯上印著一个很可爱的葱头表情，他笑瞭笑，没想到秦匆还有这麽孩子气的一面。

不过也对，他本来就还是一个孩子嘛。

“窦老师，我收拾好瞭。”秦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人去哪瞭？”

秦匆突然瞥见卫生间关闭的门，心裡滋哇乱叫。

窦长青下一次去卫生间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葱头表情已经被转到裡面瞭。

果然还是个孩子。

冰箱裡面什麽食材都没有，空空荡荡的，窦长青看著有些心疼，把房子简单收拾瞭一下，他就准备去买点食材做晚饭。

“窦老师，你去哪？”

“去买点菜。”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也能帮忙提点东西。”

“好，走吧。”

两个人去菜市场转瞭一圈，买瞭一些鸡蛋肉类和新鲜蔬菜，又去超市买瞭一些日常用品，结账的时候窦长青看到篮子裡的香薰，和卫生间裡的那瓶一模一样，还是栀子花味的。

“这个算我的。”秦匆拿过来，“傢裡那瓶快用完瞭。”

“没事，”窦长青拿过来递给收银员，“一起结。”

东西买好，两人各提一大包，“窦老师，你真会过日子啊，咱们今天买这麽东西都没花多少钱，如果点外卖，也隻够我吃几顿的。”

“自己做肯定比外卖便宜，但是最主要的是吃得健康放心一点。”

“可惜这方面我就帮不瞭你什麽忙瞭，下次你就直接把要买的东西列下来，我直接去买就好瞭。”

“没事，我平时也坐得多，走几步路当做锻炼锻炼。”

秦匆见识过他的坐功，“那确实应该锻炼锻炼。”

秦匆傢的厨房终于久违地开火瞭，窦长青的到来，让秦匆傢多瞭一分温暖的烟火气。

住在一起窦长青才发现秦匆其实非常自律，每天都会早起出去晨跑和打篮球。

他们现在住的这栋楼的旁边就是小区的篮球场，很多时候窦长青听到秦匆关门的声音，不一会儿就会发现他出现在篮球场，少年单薄的身影在其间穿梭游弋，他每次都会感叹年轻勃发的生命力。

他也曾有那样的时期，比秦匆要大点，十八九岁的年龄，即使经历瞭那麽大的打击，还是可以迅速振作，撑起一个傢的责任，可是命运接二连三的捉弄让他的头颅不再昂起，眼神不再飞扬，秦匆像他弟弟，也像曾经的他。

所以他才会向往和想要靠近他，当然也心疼他，想好好照顾他。

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为什麽会逃到这所城市，也没有忘记弟弟为什麽会那麽讨厌自己。

他是一个不配的人，上天让他遇见秦匆，就好像冥冥之中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弥补和赎罪。

这让他在某些时刻感叹上苍的好生之德。

生日

秦匆的生日在正月十七，每年开学的第二天。

那天，他抱著一堆礼物回来，窦长青却发现他的表情很糟糕。

“怎麽瞭？”窦长青上前去接过东西，看到有些礼物的包装上还写著生日快乐，“今天你生日？”

“嗯。”

“怎麽瞭？不开心？”窦长青有些诧异。

秦匆确实不开心。开学就是文理分班，本来昨天发现自己和陈岚栀不在一个班，心情就挺鬱闷瞭，今天才知道她居然选瞭文科，心情更鬱闷瞭。

“你不是说你要选理科吗？”陈岚栀来给他送礼物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瞭口。

“我文科名次更好，而且我问瞭老师如果想学艺术最好选文科。”

“好端端的，你文化课那麽好，怎麽会想学艺术啊？”

“想考更好的学校不行吗？”

“你想考什麽学校？”

“Q大美院。”

“啊？”秦匆又一次惊讶瞭，这学校当然是好，“你以前不是想去上海吗？”

“我改主意瞭不行啊？”

“当然可以，不过罗姨同意吗？”秦匆知道老一辈思想迂腐，都觉得学艺术的不三不四。

“我又不是为她活著。”陈岚栀的语气生硬，秦匆心想，这肯定是已经吵过瞭，看来是吵赢瞭。

罗姨和陈叔隻有这一个女儿，陈岚栀真要坚持些什麽，他们肯定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