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二白(28)

演习

窦长青从来没有这麽渴望时间能过得慢点，可惜事与愿违，时间反而过得飞快，秦匆的科目三也过瞭，窦长青知道他表白的日子应该是近瞭。

陈岚栀自从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去过驾校。秦匆不知其中原委，还以为她考怕瞭。不过驾校有3年的保质期，他也不担心。等他拿到瞭驾照，她心情好有兴趣的时候，自己再教教她就好瞭。

秦匆拿到驾照的那天，非要带著窦长青去兜风。

白天窦长青有课，晚上他还先去买瞭个实习的标志，仔细贴上，才把车开回傢，没想到秦匆已经背著吉他在停车的地方候著瞭。

“豆腐，现在我也是有证的人瞭，以后咱们俩出去玩的时候可以换著开。”秦匆把驾照甩给窦长青。

窦长青第一次坐副驾，他本来还很担心秦聪的车技，但对方麻利地把车倒出去，再转弯开出小区，流畅至极。看来他的车感很好，窦长青也不再那麽担心瞭。

那把吉他放在后座，窦长青扫瞭一眼，“你带吉他做什麽？”

“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瞭。”

秦匆的手机导航早就调好瞭，窦长青也看不到目的地，他一路盯著秦匆，生怕出什麽问题。

等到车子驶离城区，他才问瞭一句，“这是去哪？”

“不用紧张，马上就到瞭。”

果然车子很快驶离主干道，开瞭一点下坡，不久就到瞭。

一片清澈洁白的河滩呈现在窦长青眼前，月亮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是给水面盖瞭一层银缎，那缎子蜿蜒著延伸到灯火辉煌的城区。河面泛著一阵青烟似的薄雾，向上游望去，依稀可辨浅灰色的山影。

抬头望天，除瞭皎皎明月，还有满天星河。

窦长青觉得自己的心特别静，他闭上眼睛，认真感受这夏夜裡的徐徐微风，耳边传来风吹动芦苇的声音，也传来秦匆的说话声，“漂亮吧，我们以前把这儿叫做月亮湾，我爷爷傢没拆之前就在旁边，小时候我们晚上睡不著还会打著手电筒来这儿捉鱼捉虾，这儿以前光秃秃的，晚上才好看，现在规划瞭一下，白天也还不错。”

窦长青睁开眼，看到秦匆已经把吉他取出来挂到身上瞭。

“我明天就准备在这儿表白，今天先来踩个点，演习一下，待会不许笑啊，不要把气氛破坏瞭。”

“好。”窦长青看著他，想到陈岚栀的事情，心裡有些难受，但是尽量不展露出来。

秦匆打开后备箱，空空如也，他干咳瞭两声，“花我明天再去佈置，今天弄好我怕明天蔫瞭，你就假装看到瞭这裡有满满的红玫瑰。”

“嗯。”

“表情给力点啊。”

窦长青面对空荡荡的后备箱想象著满满的玫瑰尽力表现出一副感动的表情。

“那我开始瞭啊。”秦匆又咳嗽两声给自己壮胆。

“岚栀，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很久瞭，我写瞭一首歌，唱给你听好吗？”

“好。”窦长青木然地扮演著对词机器。

秦匆弹起瞭前奏，轻快的吉他声，很清新的旋律，然后他开口瞭，清朗的少年音接进歌词：

我从不曾想过自己

爱一个人这麽执迷

心甘情愿主动放弃

心心念念的目的地

收拾我简单的行李

从此陪你天涯浪迹

我从不曾想过自己

爱一个人这麽诚意

交代自己那麽彻底

没有留下半分馀地

让我与你绑在一起

对你寄托所有希冀

你就是我此生唯一

同我共看日落潮汐

你就是我此生唯一

生命裡的最大惊喜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和你白首也不分离

等到那时一起回忆

风风雨雨是否清晰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不管他人怎样非议

今生有缘能遇见你

不抓紧你实在可惜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历尽坎坷也没关系

隻要有你怀抱偎依

失去一切我也满意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生命裡不能没有你

没有你活著的意义

我该从何处去寻觅

爱你已经没有骨气

爱你已经死心塌地

你已经是我的空气

有你我才能够喘息

有你世界才有惊奇

我才会有做梦权利

梦裡有你静静凝睇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歌词很长，但是窦长青还是一字一句认真地听下来瞭。少年情怀总是诗，他从来不知道秦匆居然还会说这样缠绵的情话。

“岚栀，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吗？”

“好。”窦长青点瞭点头。

“怎麽样？怎麽样？”

“还好。”

“什麽是还好啊，到底怎麽样？”

“我又不是陈岚栀，我怎麽知道？”

“那你觉得岚栀会答应我吗？”

窦长青看著秦匆期待的眼神，违心地说道，“应该会吧。”

回程的路是窦长青开的，秦匆还在思考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窦长青看著他认真的样子，实在说不出什麽话提醒他。

希望上天看在他这麽真诚的份上，保佑他成功吧。

但是窦长青也知道这完全是自欺欺人，尤其是经历瞭之前的事情后，秦匆成功的概率太小瞭，所以他之前才提议说让秦匆晚点表白，或许陈岚栀就放下瞭，能看见他的好。

醉酒

窦长青第二天在机构待到很晚，其他人都几乎走光瞭，他还坐瞭一会儿，才收拾瞭东西离开。

秦匆把车借走瞭，他觉得心裡烦乱，便走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