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178)
迟欲一想到那句话就觉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在一面光滑的绸缎上拧出瞭一个小褶,怎麽都捋不平整。
“不是一支录音笔,”谢之殃闭上眼,将一捧清水浇森*晚*整*理在脸上,然后抹瞭一把脸。又睁开眼,接著道,“…… 是两隻。”
他仰起湿漉漉的脸,经过清水的洗濯,黑色的眉睫颜色愈浓,连带著那双瞳孔,看上去也像是夜色一样深沉。
迟欲垂眸看著那张湿答答的脸。
黑色的发尖也被水打湿,一束一束地翘起,发梢垂著盈盈的水珠。
本来白皙的面颊因为并不轻柔的、随意的洗脸手法而微微发红,透出一股少年的鲜活来。
晨光下,这股蓬勃的少年朝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份。
他是那个人的孩子。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瞭,像是酸涩的海水上涌,掀起浪潮,然后淹没那些高于海面的、坚固的黑色礁石,然后在其表面留下细密的白色咸沫的痕迹。
当浪潮退去,阳光曝晒、尘土粘附、海风加固。
于是直到下一次海浪到来之前,那道痕迹没有人能够抹去。
“一支录音笔,”谢之殃从口袋裡摸出另一支笔,“还有一支钢笔。”
迟欲愣瞭一下,然后想要伸出手去接过来。谢之殃却把手缩瞭回来,似乎隻是拿出来给他看一看。
“他就是通过这两支笔作为媒介,也就是约翰李所说的“幻种”,”谢之殃说,“用这两支笔作为幻种把我们拉入幻境的。”
怪不得陈铭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拉入幻境。
看来“幻种”要求并非是受术人身上的东西,而是“属于”受术人的东西。
可是录音笔不是陈铭自己的东西吗?怎麽会是谢之殃的。
谢之殃看出来他的不解,解释道:“那支录音笔是陈铭在我傢裡拿的,他不会用,无意间打开瞭录音键,后来我爸发现瞭,就说刚好,录几句话给我,如果有计划,请他把这支笔交给我。”
还是有些稀裡糊涂的,怎麽就又去傢裡瞭……
而且那支钢笔虽然是他的,但是他不是送给谢总瞭吗?
“可是那支钢笔我已经送给…… ”
迟欲话还没说完,看著谢之殃的脸,突然意识到瞭什麽。
“他把这支钢笔还给我瞭。”
看来陈铭对他是说谎瞭的。
陈铭说钢笔是他在电梯裡遇到的邻居送给他的。
但其实谢总没有把笔送给陈铭,而是委托他帮忙把这支笔还给迟欲。
谢总为什麽不直接自己把钢笔还给他?难道他知道自己会出事吗?
有什麽必然的危险就在眼前,而他却还有闲心委托邻居归还钢笔,难道那危险是他自己选择面临的吗?
迟欲轻声道:“我现在有点羡慕你的能力瞭。”
陈铭撒瞭不止一个谎。
他不是出去寻找物资的时候遇上谢总的。他是把自己感染雪人病毒之后变异的助手锁死在公寓裡之后逃出来的。
他当然也告诉瞭谢总关于雪人病毒、也就是生长药剂的事情。
在这件事上他向来坦诚。
他听说瞭迟欲的症状,很遗憾地说哪些症状说明他运气不好,雪人病毒的生长方向是死亡。
除非在最终的结局到来之前,强行用另一种结局覆盖原有的结局。
就和陈铭后来说的一样,他傢裡确实还有最后一管可供注射的雪人病毒。
可惜那间公寓裡除瞭不会懂得雪人病毒之外,还有一个会动的。
陈铭自己是不愿意冒险的,但是他表示自己愿意在门口接应。
因为他也很好奇,像是迟欲这样已经经历瞭几乎所有症状、命悬一线的患者是否也能被拯救。
后来他们拿到瞭生长药剂。
幸运的是谢总也安然无恙。
然后他们一起回到瞭谢总傢,陈铭为迟欲注射瞭生长药剂。
但是没有反应,按理来说应该是立马就能看到疗效的——于是陈铭以为是注射时间太迟,原有的雪人病毒已经生长到瞭最后的阶段,迟欲迎来瞭必死的结局。
所以他失望地离开瞭。
谢总向他道瞭谢,然后一个人守著迟欲。
第二天,隔离结束,那些将小区包裹得像个牢笼一样的电网铁门也在接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信息之后断开瞭连接。
困在楼裡的人们重获自由。隻是他们中的大部分已经化为瞭腐败的尸体。
陈铭准备离开小区的时候遇到瞭他以为必死无疑的迟欲。
理智告诉他迟欲很危险,但是抵不过想要研究变异的心,陈铭还是主动现身,向迟欲提出瞭搭便车的需求。
后来发生的事迟欲也都知道。
不过陈铭坚持自己施放幻境并不是为瞭吸收迟欲和谢之殃的生命力。
他隻是以为迟欲是堕雪人,但是又看不出来堕雪人的特征,所以觉得很困惑、尝试著对他们施放瞭幻境。
幻术师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堕雪人,所以他们的幻境中是不会出现除自己之外的堕雪人的。
就好像钓鱼的人隻会钓鱼不会钓人一样。
因此堕雪人是不会被拉入幻境的,他们的物品也不能被当作幻种。
但是人类可以。
人类的东西可以成为“幻种”,在满足条件和,也会陷入“幻境”。
谢之殃是人类,所以他进入瞭幻境。
迟欲也跟著一起进入瞭幻境。
陈铭困惑不已。
陈铭自己说他在检验瞭迟欲的人类身份后是想要解除幻境的,所以主动给出瞭关于时间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