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270)
谢之殃低声道:“你不问我是怎麽二次感染的吗?”
他的声音低沉中有些发抖,透出些难得的脆弱,也许一路上的冷静淡然都不过是一种自我防护的僞装。
毕竟他是一个隻有十九岁的孩子。
迟欲突然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谢之殃的这歪头一靠——经过一路的逃亡,精疲力尽,现在终于能够安顿下来,想必卸下瞭心中的大石头,人就是会变得有些异于平常的敏感脆弱吧?
迟欲僵硬的肩膀肌肉松懈下来,变得柔和。
“没关系,”迟欲语气温和,贴心道,“你不想说就不要说。”
谢之殃从喉咙裡挤出几声低落的笑,“你怎麽知道我不想说?”
迟欲眨眨眼,胡扯道:“感觉。”
“你真贴心,”谢之殃垂著眼,盯著自己的手指出神,声音是虚弱无力却又感激的,眼中却没有多少感情,他说著,头却又往前靠瞭靠,更贴合迟欲的颈窝,低声道,“那等我想说瞭,就告诉你好不好?”
这大概是迟欲眼裡谢之殃最接近一个晚辈或者说小孩子的瞬间。
不安的、寻求温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期待回应的请求。
现在的游戏数据做得真细致啊,迟欲抬手拍瞭拍谢之殃的肩膀,用安抚的语气应下来:“好。”
宽厚的温暖的手掌,却没有多少用心,敷衍地落在肩上,指尖略有些粗糙的茧划过侧颈,谢之殃突然顺势抬手搂住迟欲的脖子,仰头道:“你可以抱一下我吗?”
迟欲当然不会拒绝。
现在谢之殃说什麽他都不会拒绝的,管他什麽都先答应,毕竟他的主线任务已经达成,惩罚关卡算是捱过瞭百分之九十,至于以后——
接下来这个世界的一切他都没有必要关心瞭。
所以他也侧身,迎合瞭谢之殃这个惴惴不安的拥抱。
双臂紧扣、胸腹相触、感受到对方温热体温的同时,谢之殃柔软的发尾搔过迟欲的脸颊,他有些痒,刚侧过脸想要拉开些距离,就被对方有力的手臂给紧锢这搂瞭回来。
“你真是个骗子。”
湿热的吐息中恶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同时,耳畔似乎擦过少年柔软纤薄的双唇,那一瞬间的湿热让迟欲耳后的皮肤战栗著发麻泛红。
迟欲一瞬间如遭雷击。
喂喂,小兄弟,你说什麽呢,我好心安慰你你这麽还——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麽,有人似乎是再也忍耐不住,从那凸起的墙后的视觉死角走出来,他绕过两人,伸长手,两指捻起被谢之殃随意放在床头的房卡。
迟欲呆愣住,眼前晃过一个影子,修长的手指带走房卡的同时,留下一阵熟悉的混杂著薄荷清凉气息的木质香气。
那人拿著房卡,大方走到门口,刷瞭卡锁瞭门之后再走回来,语气中有些温和的教育味道:“说瞭多少次瞭,做事细心一些,至少要确认房间门锁瞭再讲悄悄话吧?”
说话的人对这个场面似乎是感到头疼,光是一句说教并不解气,还嫌不够似的又道:“房门是要用房卡锁的,裡外都是,连这个都意识不到吗?”
迟欲终于回过神来,几乎要跳起来——
“老谢!”
他指著谢总,不知道为什麽脱口而出瞭一个在场衆人都有些陌生的称呼。
但是谢总适应能力非常强,几乎是在迟欲指著他鼻子喊出老谢的那一瞬间、也许有瞬间的怔愣,但是他很快接受瞭自己等于老谢这个事实,朝著迟欲露出一个招牌的、温和如春风拂面的笑容。
“好久不见,”谢总走到两人跟前,忽略谢之殃,直接弯下腰来,脸贴近瞭迟欲的,迟欲下意识地浑身僵硬,但是好在对方隻是凑近瞭,却没有真的贴上来,谢总注视著那双有些茫然的眼睛,笑著道,“我的小丈夫。”
迟欲无意识地吞瞭口口水。
谢之殃还在他怀裡呢。
这个老公死而複活团圆重聚的剧本好像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而且不知道谢之殃是死瞭还是怎麽的——这小子手像是铁烙住瞭似的,死死吊在迟欲脖子上、环住他一侧的肩膀,死活不放手。
迟欲肩膀抖得像筛糠,希望谢之殃能够送一下手。
但是谢之殃几乎半张脸都埋在他颈窝,连头也不肯抬起来一下,就像是不知道他老子来瞭似的,愣是一动不动半点反应没有。
太诡异瞭。
谢总的脸还凑这麽近,近到迟欲都害怕自己一个大喘气会不小心把口水喷对方鼻尖上。
他的小心髒实在是受不瞭这种折磨。
迟欲迫不得已,伸手把谢之殃从自己身上扒拉瞭下来——
被扒拉下来的谢之殃像是一条软体章鱼一样,张开手往反方向一倒,上半身呈个大字型瘫在床上。
几乎是屁股感受到床垫震动的一瞬间,迟欲双手一抬,飞快地推开面前的谢总,然后脚底长弹簧一眼地从床上蹦瞭起来。
“哈哈,真、真的好久不见啊,”迟欲无措地舔瞭舔干燥的嘴唇,难得面红耳赤胡言乱语起来,“上一次见面还是我忘记给你收尸的那天哈哈哈……”
至于谢总对他的那个有些惊悚的称呼被他选择性地抛之脑后,他喉结滚动,然后吐出两个字:“谢总。”
他著重强调瞭称呼,似乎这能让他被惊吓掉的魂魄归位。
怎麽眼看著就要通关的时候突然蹦出来一个男鬼啊——
“你还活著呢?”
迟欲干巴地吐出一句,然后有些白痴地摸瞭摸后颈,一副傻大个的样儿。
谢总却并不在意他这几乎可以说是负分的不礼貌问候,眼角眉梢带著笑意,点点头,迎合他的话道:“啊,是啊,还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