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276)
“咳咳、”扒著床沿喷出刚喝下去的大部分水,迟欲抓著自己的领口,半真半假地喘著粗气,满脑子都是谢之殃那句你不是想要我的眼泪吗?
“……”
谢之殃本来是冷观迟欲吐水,但是好半天不见他抬起头,有些疑心他真出瞭什麽事,单膝跪在床垫上,膝行过去,动作强硬地扳起迟欲的肩膀——
然后看到一张涨红瞭的脸和惊慌失措左右乱瞟的眼睛。
迟欲本来习惯性地想要反驳,谎话几乎就在喉咙口,却想起眼前这人的能力就是辨别真假。
他没有把握自己一定能骗过谢之殃,因为几乎第一时间,他脑子裡就承认瞭这个事实,然后想要撒谎。
这种情况下没有巧言令色玩文字游戏的空间,他慌乱中隻能吐点儿水装装被呛,希望能先把这事儿糊弄过去。
可是肺都要叫他咳出来,谢之殃这冷血的东西却是完全不管的。
谢之殃看著迟欲那张狼狈的脸,莫名心情愉悦。
他很好脾气地拍瞭拍他的背,帮他顺瞭顺气,然后又抬手——他这个动作简直让迟欲像是见瞭鬼——毫不在意地用袖子帮迟欲拭去瞭下巴上的点点水痕。
谢之殃会帮他擦脸就已经很诡异瞭,他竟然还不嫌弃地拿自己的袖子帮忙擦!
迟欲觉得真是见鬼瞭。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件事儿是糊弄不过去瞭。
谢之殃的态度看上去很坚决,得不到答案,他是不肯罢休的。
迟欲有些别扭地转过脸,却被谢之殃捏住瞭下巴。
“别动。”
谢之殃轻声道,捏著袖口仔细地帮迟欲擦拭下颌线上的湿痕。
迟欲如遭雷击,浑身动弹不得。
温柔的谢之殃比起冷著脸的谢之殃可怕一百倍,这种感觉就像是有蛇吐著信子一圈一圈往他脖子上绕一样。
谁都不知道这条蛇会在什麽时候猛然收紧身子、将窒息的猎物吞吃入腹。
而且此情此景感觉很不对劲啊!
谢之殃比他还矮三公分,却如此霸道总裁地捏著他的下巴让他别动……
迟欲莫名又叹瞭一口气。
“叹什麽气?”
谢之殃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这一声叹息,他问,迟欲却不答。
谢之殃也没有深究,隻是垂眸,有些偏执地用袖角细细擦拭过迟欲下颌的每一寸肌肤,用力之大几乎将迟欲的一侧唇角都快擦破皮。
“嘶——”迟欲疼得叫出声,但是看著眼前这张脸,又硬生生忍住瞭,轻声道,“你轻点啊。”
他现在有点怕谢之殃。
当你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好像不是你熟知的模样、有些你以为尽在掌握的事失瞭控制的时候,总是会有些忌惮的。
就好像一个爱玩游戏的人突然察觉到他一直用的鼠标其实是一隻真的老鼠。
这种时候是要想要松开握著“鼠标”的那隻手的话,就不得不开始担心自己是否会被老鼠咬上一口。
迟欲属于是在不能确定之前这隻老鼠在想什麽之前、绝对不会松开手的类型。
“我不想被咬。”
迟欲冷不丁冒出一句。
谢之殃抬眼看他,然后松瞭手。
语气平淡道:“我为什麽要咬你。”
因为你是老鼠啊老鼠!
迟欲心裡疯狂大叫,面上却是风平浪静。
“我知道,”迟欲说完,一顿,又道,“我也不会咬你。”
“嗯嗯,因为你不是堕雪人,不会想要吸血,”谢之殃敷衍说完,又忍不住笑瞭一下,“你是觉得这样胡搅蛮缠不断反複我们的对话,就可以不用回答我的问题吗?”
迟欲:“……”
其实他的计划是通过牛头不对马嘴的没话找话对话方式惹毛谢之殃骂他,但没想到谢之殃今天脾气这麽好,竟然没有和他吵起来。
看来眼泪的话题是糊弄不过去瞭。
迟欲深吸一口气,想说什麽,最后出口的却是:“你那不算疑问句啊。”
“好,”谢之殃今天的脾气好到令人发指,十分配合道,“那我现在问你,你为什麽那麽想要我的眼泪呢?”
完瞭,迟欲有些后悔自己的这张嘴,这种直接的疑问句不是让自己接下来的话直接迎面上谢之殃的“鉴真”能力吗?
那不是一鉴一个准吗?
迟欲还在挣扎,玩瞭个调换近义词的文字游戏:“我是想要你哭。”
想要你的眼泪和想要你哭这两种说法,在某些时候是有些细微差别的。
这差别细微,“鉴真”分不出来。
但是人能感受出来。
迟欲能很明显察觉到谢之殃的脸色微微有变——
在普通人的感官上,“我想要你哭”这句话的冲击可比“我想要你的眼泪”这句话的冲击要来得惊人。
前者蕴含的暧昧的情愫可是后者的不知道多少倍。
又变态、又暧昧。
迟欲乘胜追击,脱口而出:“我想要你真心地因为我哭。”
这句话也是百分百的“真话”。
谢之殃十分清楚,所以他的脸色更难看瞭。
迟欲觉得自己甚至看到对方额角轻微地抽搐——妈呀,谢之殃这人真有毛病吧?
平常人听到这种话顶多觉得肉麻恶心吧?怎麽谢之殃表现得……像是暴怒!?
这句话有肉麻到他暴怒的地步吗?
迟欲觉得谢之殃真的不正常:你以为你爸死瞭的时候、对著疑似凶手的陈铭都没有这麽愤怒过!
凭什麽就对著他脾气这麽差啊?
这叫做区别对待!可惜迟欲也没有勇气要求谢之殃一视同仁。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证明瞭“偷换概念”这个法子行得通,迟欲也隻能硬著头皮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