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277)
他继续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就一定想要你哭……”
这话不假,迟欲的确不知道游戏为什麽要分配给他这个副线任务,也不知道是根据契合程度安排的,还是系统随机分配的。
“但是这个想法就是很强烈,反反複複,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脑子裡的这个念头会这麽强烈……”
虽然是游戏主播但其实对于电脑技术一窍不通,软件编程什麽的也没有兴趣,所以他也的确不知道系统是怎麽把这个想法植入他的脑子裡还反複播放的。
此时谢之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让迟欲怀疑自己刨瞭他傢祖坟瞭。
但是他不能退缩。
迟欲趁其不备猛地握住谢之殃的手——谢之殃非常抗拒地想要把手抽出来——迟欲实在是扛不住这小子的巨力,索性豁出去瞭,直接上半身扑过去,把人压在床头。
身体的重量被床垫反弹的一瞬间,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瞭。
谢之殃的动作一下子僵住瞭。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迟欲神色动容:“隻要能见到你真心为我哭泣,要我下一秒死去也没关系。”
别说死去瞭,就是要把他一片一片凌迟瞭他都没意见啊。
因为隻要谢之殃真心地为迟欲流哪怕一滴甚至半滴眼泪、迟欲的任务都算成功,他就可以立马脱离这个惩罚关卡!
迟欲绝对地真心实意,一想到能够成功通关结束这一局游戏,他甚至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而比起迟欲微微颤抖的声音,谢之殃听到的更多是自己脑子裡的声音、
那是鉴真的识别结果报告。
一字一顿,强硬果决,没有任何度偶的感情
“真话、真话、绝对的真话。”
接连不断的报告音响起。
这证明著迟欲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谢之殃刚刚还紧咬著的牙关突然卸瞭力,他紧绷的表情也一下子放松瞭。
刚刚那眼看著就要爬升到百分百的怒气值在数字跳动到九十九点九九的瞬间突然清零瞭。
就像是炸药的引线燃至末尾的时候被人一脚踩灭。
谢之殃甚至觉得自己隐约能闻到那股隐隐的引线燃烧的味道。
他的灵魂脱离躯壳,身体和灵魂像是分属两个维度。
“哦,是吗。”他远远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湖面冻结的那层薄冰一样湿冷无情。
冰面之下,黑色深渊之中,有怪物无声咆哮著张开瞭血盆大口,飞速朝湖面而来。
滋啦一声,冰面开裂——
谢之殃回过神,看著眼前迟欲惊诧的面容。
第一次,他主动伸出手,捧著对方的面颊,柔声道:“那你去死吧。”
少年素白纤长的手指上粘黏著还温热的血液,手指微微移动的时候,那刺眼的红被一寸寸涂抹到主人那张还算英俊的面孔上,然后又至上而下滴落在少年的眼睛裡。
瞬时的大量失血让迟欲的身体集结全力想要拯救心髒——因此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隻是感受著生命力如同指间细沙一样飞速流逝。
很快,心髒宣告抢救失败,
因为那隻造成重伤的手不留情地深入,直接掏出瞭他的心髒。
在生命的最后尽头,迟欲看著那隻染瞭他血液后微微颤抖的眼球,觉得自己真是疯瞭。
不然为什麽,他会觉得那隻眼睛此刻仍然像是集结繁星的夜空,炫目耀眼,美丽动人呢?
星河流转,意识模糊,很快,他像是魂魄也失去瞭维系,坠入瞭那双眼眸之中的无尽夜空。
迟欲断气的一瞬,那滴落入目的血液也疯狂扩散,谢之殃下意识地睁大眼,角膜感到隐隐刺痛的同时,视线瞬间被一片浓鬱的红淹没。
谢总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麽一幅画面:
谢之殃一手抚著迟欲的侧脸,一隻手绕到迟欲背后掏出瞭心髒。
那隻掏出心髒的手还维持著掏出的动作,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谢之殃伸出手想要拥抱迟欲一样。
如果忽略两个人、尤其是迟欲下方的谢之殃几乎像是泡在血汤裡以及谢之殃的右手还抓著一颗湿润鲜红的心髒这两个事实的话。
那麽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亲昵地相拥。
谢总抱著胳膊倚在门框上,嘲讽的语气中隐隐透露出几分真心的豔羡:“认真的吗?死瞭就算瞭,还是死在你怀裡……”
谢总神情複杂地看向那张和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脸,低声道:“所有时间裡,我最嫉妒你和他。”
谢之殃闭著眼,拿开瞭那隻掏出迟欲心髒的手,然后松开瞭那隻抚著迟欲脸颊的手。失去唯一的支撑,那具已经失去生命力的身体于是自然地坠入身下那人的怀抱。
两条无力的手臂垂下在谢之殃身体两侧,看上去就像是身上那个人才是主动的一方、将他拥抱在瞭床上似的。
那隻拿著心髒的手随意悬在床沿上,过瞭一会儿,像是想起来似的,五指分开,那颗还温暖的心髒垃圾一样啪嗒一声滚落在地上。
谢之殃就这样闭著眼,静静地躺瞭一会儿,然后才重新又睁开眼,掀开身上的那具身体,然后就这样浑身是血地下瞭床。
地板上也已经彙聚瞭一小滩从迟欲身上露出的血液,谢之殃赤脚踩在那血泊之中,然后低头看瞭一眼。
“讨人厌的人,连身体裡流出的血都是讨人厌的。”
那个讨厌的人自然指的是迟欲。
谢总闭瞭一下眼,然后听到瞭自己脑子裡传出来的两个字:真话。
谢之殃也没有撒谎。
谢总勾瞭下唇角笑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