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无限游戏直播后我每天都在守寡(69)
端妃说著说著自己先发笑瞭起来:“可惜瞭,是个男的。”
她笑的时候, 怀裡的猫儿不知被弄痛瞭哪裡, 突然挣扎起来,发出瞭刺耳的尖叫声。
在旁服侍的宫女经验老道地把猫儿从端妃身上接过来, 又有人利索地拿瞭白巾蒙瞭猫脸。
不多时,那猫儿就乖觉瞭。
自有宫人把它收拾瞭下去。
端妃娘娘满不在意地斜倚在榻上, 宫女垂首为她理衣,她伸手,指尖还留有一缕猫儿的毛发。
宫女恭敬地为她擦拭指尖。
她招手:“殃儿,来。”
谢之殃上前。
行至榻前,本来要撩衣下跪,被端妃娘娘一句“怎的生疏至此”给定在原地,手一抖,松开瞭下著。
将要弯曲的膝盖也自然地归位,仍旧垂著头站著。
视线裡是一片炫目的金红色——端妃娘娘喜水红色、白金色。
红的像是血,金的,像是龙。
一直盯著看,头晕眼花。
端妃伸手捧起谢之殃的脸。
她动作轻柔,像是捧著婴儿的脸——谢之殃乖顺地抬首看她。
端妃娘娘如今年有四十,却依旧美貌,眉眼妩媚,肌肤细嫩,像是烟波化作人形,无形之间要人骨头酥。
她笑著,看谢之殃的表情如同之前看那隻稀罕的波斯猫一样。
“你那小新娘,乖不乖?”
谢之殃脑子裡出现迟欲那张不安分的还带有些少年稚气的脸。
他答:“乖的。”
端妃娘娘微皱瞭皱鼻翼,娇憨地嚷:“你不跟我说实话。”
谢之殃斟酌著用词:“是听话的…… 虽然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习气,但仍是被傢裡娇惯出来、算不得温顺…… 但也是听话的。”
“是麽?”
端妃娘娘笑吟吟地看著他。
她看得仔细,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儿谎言的影子。
谢之殃温顺地由她看去。
太有脾气的东西在端妃娘娘这裡,是活不久的。
日上三竿。
谢之殃仍然没有从端妃的行宫裡出来。
守门的小太监忙裡偷闲打瞭个哈欠:“端妃娘娘真是疼爱谢大人…… 哎哟,你掐我腰做什麽?”
“端妃娘娘的心思是你这样的杂碎可以揣度的?”
“这、这不是宫裡的人都知道的事吗?谢大人就是端妃娘娘的心头肉…… 哎哟!你又掐我!”
“你可真蠢!主子对奴才能有几分真情,不过是养猫儿狗儿一样的心血来潮,那恩宠怎能长久?”
“可是你看,谢大人现在还没出来呢,端妃娘娘见别的客,可不会花这些儿功夫!”
“谢大人是客?他是端妃娘娘的刀!”
“刀?”
“在他身上花的时间,不过是磨刀的功夫…… 谁会去疼爱一把刀?一把杀人的工具?”
“莫要说瞭!莫要说瞭!”小太监惶恐地打瞭瞭哆嗦,“我不该听,我不该听…… ”
“呵,现在怕瞭?怕是晚瞭…… ”
老太监摇头,还想说些什麽。
小太监细白的颈上已经多瞭一条齐整的刀口。
日光下,老太监偏过头拭泪——宫人拿瞭裹尸袋将小太监的尸体拉走,又有新的小太监茫然地被带来承这份好差事。
小太监好奇,望著那披著斗篷离去的人:“爷爷,那是谢大人?”
“莫要问瞭!莫要问瞭…… ”
老太监这回说什麽都不肯再开口瞭。
小太监也不好多问,隻是自己伸长瞭脖子远远地望。
谢大人可真是他们这些人的偶像——他一个阉人,却在这皇宫裡如此风光,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也不知道自己哪天能得瞭主子的青眼,脱掉这一身酸臭旧衣,也做一回“大人”。
谢之殃走得快,身旁的人怕他喝瞭风咳嗽,一脸惊恐地为他挡著风。
“走开。”
谢之殃不耐烦地挥手。
这一怒,反而真让他咳嗽瞭起来——他一咳嗽少不瞭吐出两口血来。
白帕子上晕出两朵红梅。
谢之殃看瞭想吐。
他别过脸,心下烦躁。
真不如早早就死瞭。
他左脚跨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在床上翘著脚吃葡萄的迟欲。
苏公公捏著嗓子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傢小夫人:“小迟大人…… ”
迟欲还在吃葡萄。
他一边吃葡萄一边在心裡背绕口令,背错瞭就惩罚自己再吃一口葡萄。
吃到差不多,一扭头,看见一个脖子上裹著毛茸茸领子的谢之殃。
迟欲乐瞭。
谢之殃这瘦削惨白的一张小脸被那不知道什麽动物的绒绒皮毛围拢著,像是一朵太阳花。
迟欲想起来街道幼儿园的春节活动,好像就是这样的,叫一群站都站不太稳的小娃娃戴著毛茸茸的一圈头饰走来走去。
滑稽得很。
谢之殃是没有那些小娃娃可爱的——但是也好笑。
迟欲翻身坐起来,不忘吮一下手掌上残留的葡萄汁水。
“你回来瞭,”迟欲拍一拍自己身边的软榻,亲热地说,“过来给我玩玩你的大毛领子。”
谢之殃冷冷地看著他,道也没说什麽。
苏公公想要活跃气氛,笑著介绍:“这是貂皮,是雪貂最密最软的一层毛…… ”
他还没说完,谢之殃刚走到床边,迟欲就不要脸地扑过去,精准地揪住谢之殃脖子上的一圈毛边边。
然后把自己吃葡萄弄髒瞭的手擦得干干净净。
谢之殃垂眸盯著他。
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盯人的时候眼珠子都不带转,沉得像是要滴出墨汁儿来,盯得人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