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个所在(100)
眼前所见更是犹如蒸腾的沸水。
终于,借著人流我撇开瞭他,准备原路返回。
他又拽住瞭我。
不是都让我走瞭吗,还来找我干什么?我看著他,酒精的麻痹效果显然是暂时的。
不来找你,你又要喝到什么时候。他说。
你让我一个人静静不行吗?我冲他喊道。
好,回傢,我让你一个人静静。他说著又要把我往回拽。
糙!当时的我一把推开他,发狠的力道不受控制,他一个踉跄就要倒下去。
我下意识要去抱住他,却见他已经被别人接住瞭。
站在陈柏罔身旁的男人我从未见过。
哎,帅哥,怎么,和朋友吵架瞭?那人看瞭我一眼,抱著陈柏罔的手臂松瞭松,下一秒直接搭在陈柏罔肩上。
要不去我们那儿玩会儿,交个朋友?那人又说。
我眼见那人盯著陈柏罔。
糙!
在情绪还没成形的时候,我已经出手瞭。
人群中突然空出瞭一小片地方,隻有我和那傢伙,身边是陈柏罔制止我的声音。
那傢伙一边打著,一边又冲陈柏罔喊道,不是,你朋友发什么神经呢?大过年的,真他妈晦气。
靠!出门遇到精神病,沾一身晦气,妈的!那人又骂道,出拳的力道重瞭几分。
我的情绪彻底被挑起。
接著便是一遍又一遍狠狠的出手又还击。
那傢伙的朋友听到动静也跑来瞭,足有三个人。
场面一度失控到音乐都停止瞭,隻剩人群的哄闹声。
灯光依旧在我眼前不断闪烁,我的脑袋也变得越来越重。
直到那人被我打趴下,我的脑中隻剩一道声音,告诉我不要停止。
我隻能顺从那道声音,仿佛那样才正确。
除此之外,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可明明这一切都是错误的……
事情最后以私瞭的形式处理瞭。
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那些人被我打成瞭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陈柏罔受瞭伤以及他足足三天没对我说过一句话,更别提做瞭。
第四天,睡觉前陈柏罔还是一副没打算和我说话的模样。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于是实在不能忍受的我主动软下态度道,柏儿,你能不能别这样瞭?
我说著爬到他身边,靠著他肩头蹭瞭蹭,继续道,对不起,柏儿,我错瞭,你这裡还疼不疼?对不起……
柏儿,你知道我控制不瞭自己的情绪,对不起。我连连低声道。
他当时直接偏过头,侧脸对著我。
我隻好抓过他的手掌,放在我额头拍瞭拍,说道,柏儿,我知道我那天做的太过分瞭,不应该对你发脾气,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去外面,不应该喝那么多酒,不应该和别人打架,不应该让你受伤。对不起,你打我吧,我不还手。
你现在是正常的吗?他终于问道。
我点点头,又把他的手放在我脸颊,认真道,你打我吧。
他却隻是摸瞭摸我的脸,问我道,身上的伤还疼吗?
不疼。我直摇头,双手覆盖上他摸我脸的手,试探道,所以,你不打瞭?
你是笨蛋吗?你觉得我会舍得打你吗?他说。
那为什么你这几天不和我说话?我看著他。
他顿瞭好一会儿,隻是说道,我不知道。
当时的他一定还没完全消化那些事。我想。
你……还好吧?他又问我。
我没事。我笑瞭笑,随即握紧瞭他的手心,放慢瞭语气道,下次再犯病我一定提前给你点提示。
不用。他说。
为什么?我问。
我不知道。他却说。
连著两个他不知道,搞得我也不知道瞭。
甚至……当时的气氛也平白凝重瞭几分。
没事,我知道你还爱我就够瞭。我说著放肆地亲瞭他一口。
特别爱你。我又补充道。
嗯。他终于轻笑瞭一声,又回瞭我一口,但眼神中的某些情绪我没能注意到。
我始终是离不开他的,这一想法早就根植在我内心深处。
我所害怕的从来都不是我的病。
而是他。
是他对我的悲悯,是他对我的冷漠,是他渐渐不爱我瞭……
这是我绝对不能忍受的。
第二十四章:曾砚与(Ⅶ)
那几天雪下的很大。
三月初。
横江难得下瞭场大雪。
大傢都说那是三月桃花雪。
我以为是多浪漫的雪,却一点也不浪漫,因为我发烧瞭。
陈柏罔知道后直接请瞭假在傢照顾我。
他照顾人很有一套。
终于退烧后,我却突然感觉全身被掏空般对任何东西都失去瞭兴趣。
在连著三天没怎么讲话后,陈柏罔问出瞭口,你......是不是又犯病瞭?
他的语气温柔又小心翼翼,我不想让他察觉太多。
没有。我勉强笑瞭笑,依旧陷入沉默。
他却没再上班,在傢陪瞭我两天。
怎么还不去上班?又过瞭两天,我问他。
在傢陪你不好吗?他说著凑近瞭我,差点把我挤下沙发。
过瞭几分钟,我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瞭话。
我不需要你陪。我说。
我想陪著你,这总可以吧。他笑瞭笑,在当时的我眼中莫名刺眼。
像想抓却抓不到的光芒。
怎么瞭,一直看著外面?他又问我。
我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他直接扑到我身边,躺在我怀裡,抱紧瞭我,柔声道,要看电影吗?
又是过瞭几分钟,我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