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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个所在(14)

作者: 雾横江 阅读记录

眼看硬攻对一个喝醉的人毫无效果,我隻好软攻。

松瞭手蹲下来看著他说道,柏儿,我知道你心裡难受,但事情已经发生瞭,而且都这么久瞭,你硬留在过去也于事无补。

他当时面色红的透亮,双眼已经被酒精麻痹得失去瞭亮彩,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却又在某些时刻异常有活力,让人不免有种他是在微醺装醉的错觉。

但不过一秒,他又自顾自地喃喃道,我没想要留在过去,我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我没想要留在过去......

话裡话外他像是听进去瞭我说的话,但又始终迷糊。

我听著那些话,隻觉□□力量有些失重。

他是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到那段时间把自己搞到瞭医院。

医生说是压力太大又太过劳累,加上心裡鬱结的事情太多瞭,时间一长,是个人都会垮。

好瞭,柏儿,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先去医院。我好声道。

下一秒,他却哭出瞭声。

哭声在一瞬间进阶地彻底。

诺大的客厅除瞭他的哭声外隻剩沉默。

兄弟我那时最大的用处恐怕就是陪著他一起瘫坐在地上,但又时时刻刻想找个茬把他塞进医院。

他哭累瞭又开始嚷嚷,说著又密又杂的话,我三番两次想把他搞到医院,但他的坑底精神总能及时发挥馀热,某方面的倔性子隻增不减。

我当时越来越开始怀疑他是在微醺装醉。

我说,柏儿,你他妈真醉假醉?

他摇摇头,像真的醉瞭。

我说,柏儿,别嚷嚷瞭,我带你去医院。

他又坐直瞭看著我,说,昊韬,以前有个人,每次喝完酒会说很多话,还说说足够多的话就能解酒,可笑不可笑。

话落,他又想拿一瓶酒。

我赶忙制住瞭,盯著他说道,那人是可笑,你更可笑。

他顿瞭顿收瞭手撑在两腿上,嘴裡还在嘀咕道,是啊,真可笑,可我信瞭,那人还说当我是朋友,屁嘞,分明是把我当男朋友。

他说著笑瞭笑。

我却没闲心开玩笑,心裡一瞬间莫名紧张起来,主要是陈柏当时十句裡每一句都透露著三个字——曾砚与。

嗳,你都不问问我当他是什么?陈柏又说道。

什么?我配合他问道。

Bullshit。他说。

虽然我当时是清醒的,但脑子真的没反应过来。

什么?我问道。

他却突然起身,摇晃著身子又猛地倒在沙发上,整个人完全呈瘫软状在沙发裡翻来覆去。

柏儿?怎么瞭?我急忙问道。

他没回应,我隻得直接掀开他的衣服。

那时他的后背上已经爬满瞭一片一片的红色颗粒,部落般杂乱分佈。

糙,就不该由著你。我一边骂著一边直接拖拽著扛起陈柏。

车裡他还是说个不停,我让他自己拿些水喝,他迷糊中又把车窗降瞭下来。

初秋的夜风猛地灌入车中,下一秒他直接把整个脑袋伸出车窗,我不得不降低车速,有种顾奶奶顾爷爷都顾不及的无力感,生怕他下一秒生出个好歹来。

我说,柏儿,大半夜的,车裡暖和。

他说,车裡太热瞭,还是外面好,有风。

我说,马上到医院瞭,进车裡。

他又开始闹瞭起来。

别去医院,我不去医院,我要下车。他闹道。

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解瞭安全带又把半个身子伸出车窗。

我当时就想,疯瞭,喝多少尿能疯成那鸟样。

我隻得一手拽著他,一手控制著方向盘,尽量快点找到地方停车。

那时凌晨三点,路上不乏一辆辆驶过的车。

货车也好,轿车也好,大卡车也好,面包车也好,谁他妈有心思去关心每天见瞭什么车。

人很多时候仅仅隻是为瞭自己能够活著就够累瞭。

我常觉得人有时间也该多关心关心自己,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偶尔也好。

不过就这点儿偶尔,陈柏都做不到。

在我终于把车停下后,我直接下瞭车越过车头打开右门。

下车。我对陈柏说。

车流声和他的回应交织在凌晨的道路上,我看著陈柏踉跄地下瞭车。

所幸他当时还能站稳,身上虽说长瞭红疹一路上倒也没见他嚷嚷红疹疼或者痒。

来根吗?我拿出烟盒靠在车头处问道。

不让在车裡抽直说。他说。

话落他已经拿走瞭一根。

那瞬间的他像是已经清醒。

我也仿佛懂瞭——

那傢伙多半是在装醉。

糙,你他妈的,到底喝瞭多少?是不是装醉呢?我问道,又打心底希望隻是我想多瞭。

火儿呢?他却忽视瞭我的问题,伸手道。

啧,不是你闹著要下车,还知道要火儿。我点瞭打火机递到他跟前。

他点完火便离开瞭车,走上一旁的台阶,摇摇晃晃靠在树上。

烟雾在他再次开口的瞬间飘散开,凌晨三点,两个大男人,靠在树旁抽著烟。

不在车裡抽也好,免得嫂子闻到又要说你不懂照顾小孩。陈柏突然说道。

我苦笑一声,看向陈柏,再次问道,靠,我说你现在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半梦半醒。他歪著头冲我咧嘴笑道。

当时的我基本可以确定——

那傢伙就是他妈的在装醉,至于他妈的为什么装醉,多半还是因为曾砚与。

如果想对一个根本不可能理自己的人撒气,无论如何,折磨的隻有自己。

靠,你今晚要真出什么事我可不负责,我就干看著。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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