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个所在(42)
怎么唱起歌儿瞭,不是吧,高牧,才两杯就趴瞭。他在一旁直笑我道。
屁,你让我唱完。我说著又继续哼唱起来,当闭上双眼,还忘返流连,未完的心愿,依偎在你身边,曾是我憧憬的明天......就算来不及相恋,刹那之间,镌刻永远......
不记得到底唱瞭几遍,歌词来来回回重複瞭几遍,隻记得最后我终于开口道,柏儿,我从一开始就把他当作崇仰,那种感情支撑著我一直到现在。
嗯。陈柏点头道,我知道,是崇仰,但和喜欢......也不冲突。
柏儿,我遇到过合适的,是个女孩,韩国女孩,比我小几个月,我没和你提过,因为我们刚在一起我就知道长不瞭,但我们又确实很合适。我说。
你都给我说糊涂瞭?陈柏看著我,眼神意味不明。
我没办法一边怀著对他的崇仰一边又爱著另一个女孩。我几乎脱口而出。
沉默片刻后,陈柏说道,你不想脚踏两条船,是这个意思吗?
我隻好解释道,柏儿,爱情都是自私的,但崇仰不一样,我隻想......
屁,一样,也是自私的。陈柏当时直接打断瞭我,夺过我手中的酒杯,喝瞭一口,又突然冲我说道,你有问过白鸿因他愿意做你的崇仰吗?他愿意被你崇仰吗?你有问过吗?
那声音在酒精,嘈杂,江风,以及不知名作用力的多重作用下放大又缩小,直击向我,正中我的心房,躲不掉。
我彻底乱瞭神。
冻结的沉默终于被晚风打破,在浓重的夜景下,我恍若炸醒般急忙转移话题道,柏儿,等著,我去给你拿那什么药。
没事,就一口,死不瞭。他拦下瞭我,继续道,有点儿浑浑噩噩的感觉挺好的。
那再来一口?我话落又把杯子递到他面前。
滚,再来几口,我真该吃药瞭。他笑道,下一秒又突然正经起来。
所以你打算开学就去找他?陈柏问我。
不然呢?我回道,竟也莫名干笑起来。
人做交换生都是出国,你是偏要回来,况且他教的经济,你学的AI,不会太明显瞭?陈柏当时一阵无语,又补充道,你要和他说实话吗?你崇仰他或者说——你喜欢他。
要说吗,这个问题,几年前我肯定百分百是要说的。但当时......
不知道。我说。
傻子,他顿时抛给我一记眼神,又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敢瞭。
我自嘲般摇摇头直说我自己也不清楚。
你呢?这两年也没去找过他?我又问陈柏。
他?陈柏看向我满眼疑惑。
曾砚与,你还喜欢他不是吗?刚才吃饭我看你手机壁纸还是那张照片。我说道。
那是一张岛上落日风景照片,陈柏从前和我讲过,是曾砚与拍下的。
那个,一张照片说明不瞭什么。陈柏随即反驳道,但显然毫无说服力。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太急。我当时感叹道。
当年白鸿因在华大的消息还是曾砚与告诉我的,他小子。我又突然想到瞭些从前的事,不自觉就开瞭口。
你说是他告诉你的?陈柏顿时有些震惊。
我那时也疑惑他怎么会告诉我,后来一想是因为你也就说得通瞭。我说。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陈柏又问我道。
校庆那天,你不是先进礼堂瞭,他就和我聊瞭起来。我说。
陈柏像终于想起什么要紧的事似的,愈发疑惑地看著我,同时一脸不可置信,说道,你俩根本不像是能说得上话的,你们都说的什么?
我看他那般好奇,吊著他的胃口说道,我记不太清瞭。
才两年多,你记不清瞭,白鸿因的事你可是记瞭十年。陈柏顿时没好气道。
我看著他,依旧说道,都怪这风吹得我头懵,有些事情真记不太清瞭。
行啊,那进去,你好好和我说说他都和你说瞭什么。陈柏突然强势起来,话落已经进瞭游艇。
我见状隻好妥协地也进去瞭,和他娓娓讲道。
停,他说他高二认识的我?陈柏当时突然打断瞭我。
他真这么说?陈柏又确认道。
高二,你们......不是吗?轮到我疑惑瞭。
他高三,大概九月初才从零班下来,何况当时我们关系并不好,也算不上认识。陈柏一五一十道。
那是他骗瞭我?不对,要骗我他大可以编个再久点的时间,所以,他没骗我?不过无所谓瞭。我顿时懵作一团,在酒精作用下,突然生出想躺下休息的念头。
恐怕隻有他自己清楚。陈柏说道,语气像是在和自己和解。
也是。我应和道,随即闭眼躺瞭下去,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陈柏说著话。
我以前隻知道曾砚与高三下学期突然退学瞭,直到那天才知道,他原来是完全消失在瞭我们每个人身边。
没消息,没联系,用人间蒸发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陈柏当时更是讲,不是我又提起曾砚与,他都快忘瞭有曾砚与这人。
他说的直接又肯定,我是半点不信。不然怎么会在我当晚突然提起的时候那么精神,甚至手机壁纸还是那傢伙拍下的。
他当时就没再和你说别的?陈柏又问起我。
没有。我确定道。
说完我就没瞭意识,大概是已经浅睡过去,直到陈柏又喊起我的名字。
高牧。他突然认真喊我道。
我依旧半睡半醒。
我以前对你有过好感。他直说道。
当时听得到的第一秒,我隻把那句话作为一句话在脑海中过滤一遍,直到过滤完毕,才猛然间犹如茅塞顿开地惊觉到那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