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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个所在(60)

作者: 雾横江 阅读记录

喂,你叫什么?在他还在收拾课桌的档口我随口问道。

他停下瞭收拾的动作,转而拿瞭根笔在纸上写道,陈柏罔。

我当时看瞭眼,不禁说道,这什么名字这么别扭?

他瞬时正眼看向我,分明是想说什么的表情,看瞭我几秒又继续收拾起课桌。

我盯著那双藏著一年四季的双眼,直言道,喂,你想说什么?

他顿瞭顿,肉眼可见的怒气不再畏缩般蹭地窜出。

曾砚与,全校第一,我知道你。他说。

你知道我?我嗤笑道。我知道每个人对各种事物的评判标准不一样,但人们还总是惯用固有的姿态去评判各种,明明是连话都没说上几句的人,还说知道我。

他却接著说道,如果不会说话最好还是别说话瞭,还有,就没人告诉过你你名字也别扭?

我当时隻觉得嗤笑在他那句话面前都显得无力。

如果说我们的第一次说话带著怒气的是他,那二次说话带著怒气的就是我。

那天快到妈妈的第十个忌日,大课间我给曾江泯打瞭电话。

很多年从未见曾江泯在妈妈的忌日去看望她。可曾江泯当时还是一如既往地搪塞过去,那时的我觉得他从不爱妈妈,可不爱妈妈却也能生出我,所以,人真的很複杂。

曾江泯一边喜欢男人一边又能和女人相恋甚至生小孩,

大姐一边试图成为大人一边又不喜欢大人,

二姐一边对所有东西冷淡如水一边又能拥有无限热忱,

三姐一边想脱离傢庭一边又无限依赖爸爸,

身边的同学......

连我自己也对我自己捉摸不透。

以至于回到教室后的我带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怒气和陈柏罔打瞭一架,有瞭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严重到把姐姐叫到瞭学校。

上瞭十几年的学,我没想要和任何人唱白脸,因为麻烦而且没有任何必要,我始终觉得都是一辈子隻见不久的面孔,早晚会散。

隻是我忽略瞭正因为人是複杂的,所以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按照正轨去走。

人生在世,偏轨是常态,脱轨也不要奇怪。

所以我和陈柏罔的轨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越偏越近,最后竟导引我们解决瞭矛盾。

夏季才有的蝉鸣在十月的山头若有若无,即将深秋的天气裡,愁倦不止的黑云和阴雨蓄势待发,在无边的月末追逐残光的我,对待新的又一月的月初无比真挚。

那时我三姐经常爬山拜佛,准确的说,什么都拜。所以,十月初,她便要我和她一起去爬山,起瞭个大早,又幸好那天是个好天气。

你靠那些东西还不如一直靠著曾江泯。爬山的时候我对她说。

别拿我的信仰和曾江泯比,三姐当时边爬边气吁道,嗳,要不你走体育吧,身体素质这么好,不走体育以后为国傢做贡献,亏瞭。

姐,我现在都高三瞭。我顿时苦笑道。

高三怎么瞭?还是说你已经有想进的学校瞭?她问道。

没有。我当时说。

话落,三姐刻意停瞭下来,对我讲道,嗳,我和你虽然才做瞭两年多姐弟,但你也不能什么都不乐意和我说,我好歹也是你姐,也就你一个弟弟,你什么都隻和大姐说,让我也很难做,听到瞭没,小与。

我也没和二姐说过。我顿瞭顿开口道。

她,你就算和她说瞭她也不会在乎,刚说的话你听进去瞭就行,不过今天这山还挺难爬,人真多啊。她停止瞭上一个话题。

国庆,人怎么能不多。我肯定道。

人多瞭才热闹,行瞭吧。她还试图辩解道。

她当时说的话我确实听瞭进去,步入高中后才见到的三姐,仅大我一岁,从韩国回来的她平日裡最惯用韩语的调子说著中文。

没爬多少她就落在瞭后面,好不容易跟上我后,却一路喃喃道,yi bu da,qin jia yi bu da。

什么?我蹙眉道。

漂亮啊,你看。她说著递给我手机。

又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是她学校当时刚任职不久的老师,白鸿因。

三姐从来就爱拍好看的人,那些年我也没少被她拍过。

爬山你还不忘看他。我一阵无语,随即就把手机还给她。

好不容易给白老师拍的一组照片,肯定天天看,ha ji ma,san sai ni已经有瞭喜欢的人,对戒一直都戴著呢,呜哇......我当时听著三姐的碎碎念,默不作声。

她却又问我道,嗳,你就没什么喜欢的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喜欢的人一抓一大把。她笑道。

我心没你大,装不下。我随口说。

啧,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味儿瞭——对瞭,刚才碰到一群和你差不多大的学生。三姐当时追著我说道,又把手机递给我。

我没想看,但画面裡熟悉的眼睛上扬,背景是我不久前刚过的一重门。

你看,尤其是眼睛,呀,真的水汪汪的......三姐在我耳边呢喃道。

你就没要微信?我直接说。

这帅哥一看就和你差不多大,虽然长在瞭我审美上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要不是急著追你,我至于随手拍瞭一张就——

没要最好。没等三姐说完我下意识开瞭口。

什么?三姐一愣。

不想说太多的我本想冷语掩饰,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被某个突然闯入的人打断瞭。

曾砚与,这么巧,你今天也来爬山?说话的人是孙昊韬,既是我当时的同桌也是和陈柏罔打成一片的好朋友。

哎!三姐当时惊讶道,又偏头看去,明显是在寻找陈柏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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