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个所在(98)
你从前话不是挺多的吗,怎么现在话比我都少?我问他。
他却说,我们先回傢好吗。
你都知道瞭,为什么还要呆在我身边,陈柏罔,你比我还有病吧!我彻底发狠道。
而他隻是继续淡淡回我道,你喝醉瞭,我们先回傢。
我不喜欢他在我面前冷淡如水的模样,也讨厌不能控制情绪的自己。
听不懂人话吗?我朝地上摔瞭一瓶酒,任凭酒水溅到我和他的裤脚。
包间内沉闷的噪音一时像打上瞭节拍,一下两下敲击著我的肺腑,我差点又要瘫软下去。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陈柏罔终于开瞭口,带著压抑的愠怒,继续道,要我和你分手是吗?
他的声音不大,与被沉闷噪音包裹的隔间格格不入,我却每个字都听的清楚。
看著那张即将染上怒意的脸庞,我沉默瞭。
你怎么不说瞭?他问我,随即摔瞭一个又一个瓶子。
空瓶发出的声音清脆响亮。
满瓶发出的声音浑浊刚硬。
包间内本就浓鬱的酒气味加重瞭许多。
要我和你分手是吗?他又问道,看向我的眼神多瞭几分被水浸染的湿意,你不愿告诉我我能理解,可曾砚与,你可以告诉我的,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告诉他,从来就不想让他知道。
所以我隻是回道,既然你都知道瞭,我们也没必要再继续谈......
话没说完,脸上顿时一阵生疼,伴随著比酒瓶碎裂更响亮的声音刮过我耳边,隻有一秒,我却觉得时间似是停滞瞭。
陈柏罔当时的一巴掌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看著那双已经流泪的眼睛,我第一次手足无措到话都说不清楚。
你哭什么,有精神病的是我......还说没有在可怜我。我喃喃道,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他的泪水浇灭,扑落的悄无声息。
下一秒,他直接抱紧瞭我。
被压迫的心髒失去瞭跳动的能力。
你干嘛?我低声趴在他肩头说道,呼出的酒气扑过他的周身。
柏儿,你不懂,你没见过我生病的模样。我继续道。
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感觉比即将要死还折磨人。
他却不管不顾般说道,你要疯我陪著你疯。
那我要死呢,你也陪著我死。我几乎脱口而出。
不论你做什么,我都陪著你。他说。
他的话简单明瞭。
我从未听过那样的话。
像不凋不败般坚定。
我明白,那裡面充斥著我从未拥有过的坚定的爱。
这样的人……
我怎么舍得辜负。
我当即齧上他的脖颈,试图渗进他的血肉,将一切进行标记。
啊——干嘛?他失声叫道。
让你看看我发病是什么样?我伏在他耳边低声道。
包间内沉闷的噪音逐渐被纠缠不休的叫声掩盖,我的情绪也在一声声喊叫中变得不可控......
我明白曾江泯为什么要告诉陈柏罔我的病,而我也没资格因为这件事对曾江泯埋怨什么。
本就是我的错,是我不想告诉陈柏罔我的病。
总之,陈柏罔还是知道瞭我的病。
当时的我不清楚是好是坏,隻当他愿意继续陪著我就是好的。
可......
临近过年,那是我和陈柏罔终于又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新年。
他的爸妈远在国外没打算回来,我本以为他会和孙昊韬们一起过,他却突然说想和我单独过。
我自然愿意。
提前学瞭几道年夜菜,想在除夕夜做给他吃。
他很会做饭,我却从来没为他做过一顿饭。
一切准备就绪后,除夕夜也到瞭。
最后我隻做瞭两道菜,加上他做的,一共六道菜。
尝尝我做的。我说著已经将做好的两道菜推到陈柏罔面前。
他笑瞭笑,逐个尝瞭一遍。
怎么样?我问他。
还不错。他说。
隻是还不错?我看著他,又问。
没我做的好吃。他说著又尝瞭一口。
那我尝尝你做的。我夹瞭一筷他做的。
一如他平时做饭的口味。
你都做瞭多少年饭瞭,我才练瞭几天。我没好声道,又夹瞭几筷他做的菜。
当时的我还没来得及去尝我自己做的菜,菜已经下去瞭快一半。
我还没尝呢,你别给我吃完瞭。我说。
你吃我做的就够瞭。他说著又吃瞭两口我做的菜。
我都不知道我做的菜这么好吃?我笑道,随即准备尝尝我自己做的。
筷子还没夹到陈柏罔先一步夹走瞭。
你干嘛?我看著被他夹走的菜。
刚好我也想吃这块。他说,下一秒已经下肚。
是嘛,那你再吃一口。我宠溺般笑瞭笑,又夹瞭一块放进他嘴裡。
再吃一口。没等他吃完我又塞给他一块。
张嘴,再来一口。我说著又往他嘴裡塞瞭一口。
咳......咳......他连连咳瞭起来。
怎么咳嗽瞭,再来一口,压压。我继续笑道。
不要瞭,不要瞭。他连连摆手道。
不行,这么快就吃腻瞭?我又把菜伸向他。
咳......他张瞭张口,似是要吃。
不给瞭。我说,我都还没吃呢。
话落,菜已经进瞭我嘴裡。
刚入口一切没问题,可从开始咀嚼的那一刻起,来自舌尖的刺激直顶大脑,我一口吐瞭出来。
陈柏罔,这么腥你也吃的下去?我大喊道。
没有啊,我觉得味道还可以。他却说。
你是吃腥油长大的吗!我顿时没好声道,当即又尝瞭另一道菜,味道还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