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叛出师门了(25)
临锡赶紧摇头,又哭起来:“都是真的!师尊对我的爱护,正音馆所有人对我的爱护都是真的!弟子能感受到!”
接下来就是师徒两人自己的时间瞭,薄燕声和周戌久退出瞭山洞。
外头已经繁星满天,薄燕声心生惆怅。
像戎君和赵百相、赵百相和临锡这样的才是正经师徒,鸿溪和明鴞那种能爱来爱去的不是,他和周戌久这种打来打去的也不是。
八百三十二年前的风吹到瞭今天,带来当时青年无奈又天真的委婉拒绝:“我没当过师父,不知道教你什麽,别跟著我瞭,修你自己的道去吧。”
另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真少年声音要稳重许多:“我教你。”
青年气笑瞭:“那到底谁是师父?”
少年笃定说道:“你。”
那时候刚下山的薄燕声是真的天真,没见过多少世面,每天被人坑蒙拐骗,隻能凭借过硬的实力保证自己不死。
连周戌久这种十七八岁的臭屁小孩都能随便缠著他,甩都甩不掉。
如今臭屁小孩已经是燕行门掌门、总督院院长,依旧没打算放过他。
周戌久依旧没有放过他的肚子:“师尊还没说是如何感孕的?不如让弟子问问——”
什麽?怎麽问?
很快,薄燕声就看见他往自己的小腹上送入一道真气。
感孕是可以确认父亲的,胎儿会排斥除父母双亲以外的真气,周戌久的真气没有被排斥,这说明……
薄燕声震撼低头,惊恐抬头,眼裡的字写得清清楚楚:你有病吧?
那真气依附在他的胎位上,不动瞭!周戌久的真气在他体内,可他不是真的感孕啊!啊啊啊啊好奇怪!好像有蚂蚁在身上爬!
隻见周戌久不知所措后猛然醍醐灌顶,盯著薄燕声看瞭许久,幽幽吐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薄燕声提剑就劈过去:“有病,原什麽来如什麽此?”
两人没有动用法力,存粹的剑术来往,薄燕声发瞭疯似的出手毫无章法。
周戌久陪著他玩耍,淡然躲闪,偶尔接招:“哦,感孕。”
他又反複咀嚼这两个字,随后漏出一声爽笑。
乱吃什麽东西
笑什麽笑?真是发癫瞭,有什麽好笑的!薄燕声恼羞成怒又追著打上去,心裡大喊要是神泉宫宫主说清楚乱吃东西是会发这种疯,他肯定再好奇也不会吃啊!!!
周戌久高兴地又挡下一招,一退再退,看著薄燕声绯红的脸颊:“师尊感光明剑意而有孕,我不能笑吗?”
一想到周戌久的真气在身体裡,薄燕声浑身发麻,更加羞愤。
临锡出来时,就看见他薄前辈正召出三把剑,剑剑指向周院长,周院长却心情大好的样子。
一看薄燕声的剑动瞭动,临锡赶紧后退两步:“干嘛呀!干嘛又打架?!”
薄燕声听到他的声音,不想给小孩造成不良影响,于是收瞭手,走过来问临锡:“你不陪你师尊瞭?”
金击声骤然停下,眼裡本应该全是他的人调转瞭方向,周戌久站在后面看著他的背影,倒是要些未名的惆怅和意犹未尽。
“我……”临锡羞涩地摸摸肚子,“我还没有辟谷,师尊让我出来吃点东西。”
其实他现在心裡很难受,没什麽食欲,但师尊好像对他“动瞭手脚”,忽然胃口就来瞭,心中的鬱气也在渐渐散去。
山下有座死绝的宗门,正由总督院接手看管,去附近的镇上吃,隻怕临锡要触景生情。
一晌,薄燕声带著不知道叫什麽的猎物肉块从远山飞回来。
“就在这烤肉吃吧,喜欢吃烤肉吗?”薄燕声拿出瞭小刀,刀尖翘起来,刀柄有颗绿色玉石。
临锡点瞭点头,乖乖坐好,看他动手。
薄燕声弄瞭两座烤肉架,没有柴,手一挥,两簇恶火分别落在生肉上。
恶火烤肉??!
吓得临锡蹦起来,嗓子劈裂:“这能吃——?”
“试一试嘛,你不敢吃,一会儿给你用别的火来烤,肉还有很多呢。”薄燕声两块肉用的恶火不同,他想试探一下衍生火种与源生火种的区别。
周戌久皱著眉头,盯著那恶火,不说话。又不禁将目光落到薄燕声的小腹上,打结的眉头又展开来,微不可察地抖动。
黑色的火光覆在肉块上灼烧,油花滋滋弹跳,撒上第一轮香料后已经有能吃的预兆瞭。
薄燕声敏锐地察觉到身侧拿到犀利的目光,挡住瞭肚子恶语相向:“看什麽看?!”
“哼。”周戌久又扬眉吐气地笑起来,还带有挑衅。
欠揍。
剑光又起,周戌久闪躲及时,两人越打越远,临锡看著著急忧心,面前的烤肉不香瞭,他很想掰开剑修的脑子看看:“你们怎麽又打起来瞭?又是为瞭什麽呀……”
“逆徒!我要把你逐回师门!”薄燕声骂道。
被他刻意收藏起来的事实又被薄燕声摆到眼前,周戌久笑不出来瞭,心情沉重,眼神凌厉,手上的剑越来越快。
逐回师门,好啊,第一听这样的“惩罚”。
他是不是早就想甩开我瞭,周戌久想,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拿到招蝶铃的时候,还是大方地把弟子送到总督院轮值的时候,还是——刚收徒的时候?
“不打瞭,”薄燕声主动收手,扶著腰,五官逐一柔软下来,“累瞭。”
他就这样任性地站在星空下,山冈的风吹拂著,挽不进金鹤冠的碎发轻柔飞舞,修长简朴的云鹤青袍下摆摇曳,剑袖朝著一个方向鼓动,周戌久僵硬不动地站在原地,眼中人变成瞭山中唯一的风中幽兰,不敢走近,生怕一碰就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