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叛出师门了(26)
周戌久皱眉,却不敢问:那肚子裡的东西究竟是什麽?
直到薄燕声歇够瞭,转身回去瞭,他又吹瞭会儿风,才继续跟上。
烤肉好瞭,薄燕声割下一片,周戌久自觉接过。
试毒。
临锡反正就是抱住自己,神奇地观望,不敢吱声。在他眼裡,这一架薄前辈喊打就打,喊停就停,周院长被玩得就跟那狗似的心甘情愿。
合欢道看戏——咦惹。
“院长,尸骸都已经整理妥善。”总督院的人找过来,站在远处遥声彙报。
周戌久咽下那块肉就起身:“我去看看。”
他脸上没有什麽表情,不知道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保险起见,薄燕声说:“再烤烤。”随即又往上撒瞭一把香料。
高高的山冈上就隻剩下他们两个人,趁周戌久去在山下主持大局,临锡问薄燕声:“前辈,要不你先把那个药性散瞭,等得闲时再试?”
临锡考虑到周院长实在是……难缠,看薄燕声几次摸著小腹皱眉,不再像之前那样体验良好满脸愉悦,于是硬著头皮上去给他建议。
隻听薄燕声说:“怀都怀瞭,而且状况越多,怀得越值。这样风裡来雨裡去的试验十个月,可以顶岁月静好地怀十次。”
临锡哽住,心道,好伟大。
纯粹的黑色恶火在薄燕声的掌心和眼眸中跳动摇曳,他收起后跟临锡说:“我去找你师尊聊两句,有急事去找你周院长。”
临锡懵懂点头:“哦哦。”有急事他一定能扛过去的。
溶洞中,赵百相的脸色已经看到些许红润,毕竟八百年根底在那儿,解除幻境后身体就开始自行修複。
“没想到恶火是戎君的……”骨髓,薄燕声吞掉瞭这两个对赵百相来说比较残忍的字眼,他把恶火拿出来,“还给你吧。”
赵百相笑著摇瞭摇头,没有接:“这个东西太危险瞭,在我身上放不瞭太久的。还是交由前辈保管比较妥善——隻要前辈不把他交给周戌久就行瞭。”
薄燕声听后笑道:“行,不给他。如今正音馆被屠门的事已经瞒不住瞭,那一门尸骨,周戌久的人运回王屋山看管著最安全。”
这样一来,赵百相就不用担心又有人来抢尸骨去试验恶火的配方瞭。
赵百相点点头,别无他法。
周戌久回来的时候,隻看见临锡一个人,脸色很差:“他人呢?”
“薄前辈找师尊说话去瞭。”临锡大气不敢喘,这时候的周戌久气势如壶口大瀑佈,稍有不慎就会被波及。
听到人还在,周戌久的脸色缓和下来,一言不发往山洞裡走去。
说好的说话,却听不到人语,隻有水滴的回响。
周戌久脸色阴沉如水,看著赵百相一个人坐在那裡:“他人呢?”
“走瞭。”赵百相兀自打坐调息,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说人去哪瞭。
又被迷惑瞭,薄燕声说自己“累瞭”的画面在周戌久脑子裡挥之不去,他也隻能怪自己:“他把恶火还给你瞭吧?”
“前辈把恶火带走瞭,”赵百相一开口就把他堵得哑口无言,也终于愿意睁开眼睛,戏谑地看向周戌久,“他走之前说,没想到还能与我师尊再、续、前、缘。”
周戌久隻当没听见,往外送出一道剑气。
下一刻,两个总督院弟子闪现在他身后:“院长?”
“恶火下落不明,作为与薄燕声最后一个接触过的人,更作为即将受到总督院保护的人,还望赵长老配合总督院调查问话。”周戌久看著赵百相,“薄燕声都跟你说瞭什麽?”
赵百相嘴角洋溢著明显的不屑和看戏的讥讽:“薄前辈要把恶火送还给我,可我护不住恶火,所以送给他瞭。他说……”
那时薄燕声还在洞穴内。
他收瞭恶火,跟赵百相说:“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恶火的配方,然后公佈天下,让他们不再盯著戎君的徒子徒孙杀人取骨。”
“要是制作恶火一定要杀人怎麽办,前辈也要公佈吗?”赵百相说,“那岂不是让前辈陷入两难之地?”
薄燕声告诉他:“不会的,大道之下无不可替代之物。这件事一般人办不成,总督院……虽然可能有点用,但是他们受职能限制,不能开这个头。”
以防有心之人效仿也拿研究邪物当借口行恶,届时总督院想抓人都没有理由,反倒是会失去声望。
大道之下无不可替代之物……赵百相在心裡念瞭几遍,心境上似乎又有瞭开悟。
此外,赵百相还有担忧:“可是这样一来,前辈就会被打成邪修瞭。”
薄燕声笑道:“我早就被打成邪修瞭,周戌久砸钱挂瞭我三百年悬赏,不能让他白花钱啊。”
“……”赵百相无言,不要在心裡说,周戌久果然不是什麽好人。
薄燕声在心裡算瞭算时间:“走瞭,你傢的事就交给总督院去办吧,那些凶手不论死活,都会被挖出来的。”
“前辈要去哪裡?”赵百相知道不应该问的,可是话已经脱口而出。
薄燕声说的两个字在溶洞裡回荡,他还同赵百相在八百年前初见时那般潇洒如风。
不管溶洞裡来瞭什麽人,走瞭什麽人,钟乳石还是以那样的速度凝聚水珠使其滴落,不快也不慢。
空旷的洞穴放大瞭周戌久的声音:“他没有告诉你去哪麽?”
“明知道你挂瞭他三百年的悬赏,”赵百相摇瞭摇头,“前辈为什麽要告诉我他去哪?”
周戌久面无表情,没有反应。
总督院两名弟子纷纷低头,一个看自己的靴子,一个看水面上模糊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