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叛出师门了(39)
不过是个道行三百年之内的小屁孩,长得还那麽老,天资也就到瞭极限,看他耀武扬威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笑。
祁道长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全露瞭底细,还把对方当作比自己年轻的单纯修士:“道友是第一次来红尘界?”
“你少管。”薄燕声没有给他好脸色。
而祁道长低头笑瞭笑,用拂尘卷起茶壶给他倒瞭一杯茶,炫耀著自己的实力:“你我都是修道之人,最是清楚天赋——有人因此得以拜入九大门派,有人因此沉沦苦海。对我们这样上不去下不来的,也隻能在红尘界谋得一席之地。”
薄燕声皱眉,危机感漫上眉头:“像我们这样的人……红尘界还有很多吗?”
“当然!”祁道长看到这样,挑起瞭眉梢,“如果想要在红尘界快速拥有一席之地,我们还是要凡人的力量。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这话让薄燕声沉默瞭许久,知道他手裡的茶喝瞭两回,紧接著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祁道长:“唔,原来道友你……也……唔……”
他一副好似悟到什麽一样,让祁道长浑身发毛:“道友真是……想得太大胆瞭。”
薄燕声眼睛心虚地偏向一边,小声嘀咕:“不是吗?”
祁道长哭笑不得:“赵城主爱美人,您看贫道,是个美人吗?”
这很难说,爱好是私人的。
薄燕声腹诽,又道:“我也不美。”
“道友实在谦虚瞭,”祁道长打听,“像道友这样姣好的容貌,怎麽没有修合欢道?若是修合欢道,修为境界绝不止于此。”
闻言,薄燕声苦叹:“祁道长也说,天赋如此,哪裡是我不选合欢道,分明是合欢道不选我啊。”
祁道长问他是什麽来意?
薄燕声又说:“都来红尘界闯荡瞭,无外乎‘开宗立派’四个字。”
哒。
拂尘敲瞭敲茶桌,祁道长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你我同为修真界修士,在此相遇便是有缘,愚兄在红尘界扎根多年,已经小有势力,唯独差些机遇。这机遇,原来就是贤弟你。”
年纪大的都知道,“老乡”二字是修真界最祸害老实人的。
“……”薄燕声抬眼,饶有兴致地问,“怎麽说?”
祁道长放低声音:“贤弟不知道凡人,放不下的酒色财气,色啊,是那刮骨的钢刀。贤弟已经是修道之人,何必在意那点得失,要是能讨得瞭赵城主的欢心,何愁门下无信徒?”
薄燕声品一口茶,这个祁道长都不能说是邪修,就是个纯纯的妖道。
这样的浅薄贼道人,哪有实力杀死比他更强的两个凶煞邪修,此人背后,必有高人。
“以色事人,我还做不到。”但薄燕声脸上挂起瞭混不吝的坏笑,像一隻狡猾的可爱狐狸,“不过我略通一些幻术……”
祁妖道有些偏门法术,正统幻术是个半吊子,听完薄燕声的计划后,红光满面:“我这就去把赵城主请过来!”
一人独自等候时,薄燕声把招蝶铃挂到瞭腰间。
赵宝仙我比期待地推开瞭早上那扇门,貌美的道长已经不见瞭,“道长?”他轻浮地喊瞭一声。
无人应答。
屋内的陈设没有变动,一阵风从门窗吹进来,把床帐吹得鼓动,他往床的方向望去,紧张地吞咽,心如擂鼓,“嘿嘿……道长想通瞭,那就好,我——”
赵宝仙话音未落,缥缈的虚幻的铃声绕著他的脑子,好似一根根极细的线,轻轻缠绕著他的灵魂。
眼前的床在空间中扭曲,一晃眼,再定睛一看,那已经不是一张床瞭。
那是一张金刻龙椅!
“我……”赵宝仙看到龙椅,比看到薄燕声还要兴奋,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浑身颤抖要触碰到那张龙一时,忽然惊恐地往后退瞭一步,“我已经成功瞭?龙椅……”
叮铃。
他夹紧瞭屁股坐上去,此时已是大汗淋漓,脸上充血,眼睛都兴奋得发红瞭。
“嗬!!!”
赵宝仙在幻境中当皇帝也当得不安生,刚坐上去眨瞭眨眼睛,那椅子就像有铁钉一样刺得他弹跳起来,咚一声跪在地上。
他上下牙打架,险些咬到舌头,望著虚空的方向,盯著那一束光中间漂浮的尘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小人,小人没有忘……不不不不敢忘记您的约定!望尊上,再宽恕小人几日,一定,一定如约奉上。尊上,尊上息怒!尊上息怒!”
坚硬的地板淌起瞭血,黑红的血线流到白靴旁边,薄燕声后退两步。
尊上?那一定不是祁妖道。
叮铃——
铃——铃铃————
一道亦真亦幻、非男非女的声音钻进赵宝仙的脑海中:“约定?本座不记得有什麽约定瞭,皇帝倒是记性好。”
赵宝仙眼睛都冒瞭汗,忙说:“记得!记得!奉尊主为国师,在罗浮山修缮行宫道场,铸天地铜炉!”
罗浮山!
这三个字掀起瞭一阵风暴,把极遥远的记忆潦草地吹到薄燕声的心头,一片狼藉,不好理清。
岭南罗浮山,是薄燕声长大的地方,也与风陵一样,是他师尊的道侣陨落所化之陵。
完瞭,薄燕声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周戌久知道这件事,当时他可是骗他说,自己没有师承的。
不光是骗瞭周戌久,还骗瞭全修真界。
想救?
薄燕声身后的门忽然打开,把正在心虚走神的他吓瞭一跳。
“这是!”祁道长进门后,看到那血光裡的招蝶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恐惧,惊慌时赶紧关上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