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145)
他们根据试纸的颜色排除瞭几种方案,她再做几遍试试,万一当时是因为各种偶然因素,才导致结果不符合要求呢?
结果还挺满意的,她挺满意的。红肿的眼眶也看不出来瞭,用来判断结果的试纸她也弄出来不少。
清晨,研究员瞅瞭一眼,无情道:“都不符合。”
“……”
她揉瞭揉眼,翻出手环拍摄的图片,“这样呢?可能是我保存的手法不够好,它变色瞭,虽然我没看出来差别,但是你们是专业的。”
研究员挺有情的,但是那话还是无情:“也不符合,小妹要麽你去睡会儿吧?我们会做的。”
她犹豫著,在研究员殷切的目光下应瞭一声好。
回去洗瞭把脸,她准备去找言律。
言律瞧见她酷似熊猫的眼睛时,第一反应也是让她去睡觉。
她摆手拒绝,“可以谈谈吗?”
言律沉默两秒,道:“你应该知道的,我已经拨瞭一多半的研究人员过去。”
“我明白这不是你的义务。”谭千觅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但她不得不如此,“但……”
“但”后面的话她没说,言律也不问,寂静蔓延开。
如果谭千觅开口,那就说明她还有东西没说出来,洞穴的事情是她和莫馀霏最后的底牌,是她们计划的根源所在。
如果言律开口,就说明她所投入的人力物力还能更多,同样,她对于谭千觅的诉求其实也更多。
她们都在等对方开口。
言律以为谭千觅总会等不下去的,毕竟眼前的人这两天摆明一副拼命的模样。
然而足足三分钟,谭千觅等得都感觉有点儿好笑,实际上她也的确笑出声瞭,轻飘飘道:“那算瞭,我也没什麽瞭,也不能强求你们。”
说完还好心情地挥手道别,“那我回去睡瞭,谢谢你们付出这麽多啊,至少没有再继续恶化。”
转身伸瞭个懒腰,她离墙很近,估计隻有十厘米,慢吞吞往回走。
言律看著她微皱的衣服和披散的头发,昨晚洗瞭澡,但是衣服褶皱的程度说明她晚上没睡。
她不明白,同时她也感觉谭千觅应该的确知道得更多啊。
那为什麽不说出来呢?连计划说交代都交代瞭。都如此拼命瞭,还有什麽比莫馀霏的命更重要吗?她感觉谭千觅也不是那种具有固定信仰感的人啊,她又不为某个组织卖命。
实际上她想得都没错,隻是谭千觅刻进骨头裡的悲观又作祟瞭而已。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算瞭吧。
洞穴的事情她直觉不能随便说,后续会引起的变化,以她一个人的有限认知,根本无法预测,说不定更乱。
还不如她带著莫馀霏的遗志苟延残喘。
如果哪天受不瞭瞭,比如昨晚,因为录音和图片的刺激而情绪起伏严重,那她就去找莫馀霏。
如果感觉还行,那就继续赖活著,拍拍朝露与晨辉,留留山风与晚霞。
说不定另一个世界裡,莫馀霏能看到这些呢?谁说得准,毕竟“流”和异能这种超脱认知的东西都有。
隻是、隻是,现在她还是不愿意睡,又回瞭研究室,之前的研究员见她回来,半晌不知道该说什麽。
下午分不清是睡著还是昏过去瞭,总之睁眼的时候看到瞭自己房间的天花板,时间也转眼到瞭晚上。
她睁著眼安静想瞭一会儿,起身去找谢锦。
她问谢锦,林笙队伍裡,预言者刘润玥的预言画面,被你修改过吗?
其实这答案她早知道,隻是还不死心而已。
谢锦默然,但终究没有骗她,她说是,修改过,原图裡没有你和莫馀霏。
她点头表示知道,对谢锦笑笑,安抚好谢锦因这场对话而起伏的情绪后,哼著歌离开瞭。
刘润玥就是预言者这种事,当然早就猜到瞭,林笙都是谢锦她们的人,那刘润玥的记忆被修改过,当然也是肯定的啦。
隻是再来问一遍,找点儿事干嘛,她不想去研究室瞭,她小时候就不喜欢理工科,现在更不喜欢这种又要动手,又要动脑的东西。
于是她回去,把自己除瞭关于洞穴之外的所有猜测,都一一罗列下来,分别找到对应的人验证。
挺好的,没几个出错。
又过瞭两天,等她恍然回神,才发觉自己的作息和行事怎麽乱瞭起来?但看看依旧毫无进展的研究室,却已经没瞭什麽悲伤的感觉。
她又去找瞭言律,说你们停吧,不用浪费时间瞭,继续你们自己的研究吧。
于是,手术台上的人从莫馀霏换成瞭她。
她觉得自己已经放下瞭,兴许根本也没拿起过,毕竟她本身就是个恒温的冷血动物而已,隻是情绪作祟,才会失控吧。
起初,她找研究队要瞭能保持人体状态的装置,莫馀霏还有呼吸,但一直没醒。
她没有去和莫馀霏说话,因为感觉很怪。
等到瞭十一月二十号那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她睁开眼,看到横据房间小半空间的维持装置,忽地想,是不是放莫馀霏离去才是最好的?
于是她又去找瞭研究队,想要还回去,隻是她力气不够,研究队不敢自作主张,去请示瞭言律和谢锦。
言律当时没说话,看向谢锦。
谢锦沉默瞭很久很久,才道:“也行。”
于是莫馀霏的位置从维持装置,到瞭她的床上。
嗯,挺好的,现在不用特地开异能过来瞭。
她醒瞭四五个小时,又睡瞭过去,再次睁眼是晚上八点出头。
莫馀霏的端口晶石,或者已经称不上晶石瞭,隻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