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炉鼎后被仙尊觊觎了(22)
即便是如谢灼一类的炉鼎也一视同仁,尽可参与。
以谢灼的性子,有热闹不看那比饿三顿还难受。
他自然对修士们畅谈剑道之类的事不感兴趣,隻不过想借此由头,试一试那法器的猫腻。
若是当真没有端倪,那他也能放心给息怀聆用来疗养神魂瞭。
谢灼这一日打扮得十足低调,他被炉鼎印折磨得心有馀悸,连带著也不想引人注目,是以今日不过一身白衣,一枚玉簪束发而已。
然而他这幅相貌无论走到何处也总归是惹人注目的,上一回有弟子与谢灼相谈甚欢,多日不见,也照旧热情招呼他:“谢道友今日倒是一反常态,怎生的如此打扮,倒一点不像瞭。”
谢灼慢悠悠道:“唉,实在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整日裡大摇大摆地隻怕招人嫉恨,还是安分守己,夹著尾巴做人才能明哲保身啊。”
没错,他就是在指桑骂槐,骂的就是沉持那个老匹夫。
那弟子怔愣一下,咂摸瞭一下谢灼话中深意,竟觉一语中的,当真点头赞许道:“想不到谢道友竟能有如此觉悟,果真是跟在仙尊身边,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啊。”
谢灼没听懂,但这也不妨碍他继续胡诌:“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馀光瞄见储游之的身影,思及此人号称江湖百晓生的名头,便又转而去同储游之寒暄两句,三两下切入正题,将那凝魂绫拿给储游之瞧:“你且帮我瞧瞧,这法器有何异样吗?”
储游之瞧见灵器,啧啧赞叹:“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天极法器,谢兄你从何处得来的如此至宝?”
谢灼略显诧异,不死心道:“这法器对修士修行可会有害?”
莫非真是他多想瞭?
沉持也有好心的时候?
储游之在灵器上一阵摸索,听到谢灼的话不由轻笑:“谢兄可谓得瞭便宜还卖乖,这样好的法器,能有什麽……”
说到此处,储游之却突兀地止住瞭话音。
谢灼便知储游之定是发现瞭什麽非同寻常的事,耐心等他开口。
储游之再三查探,才敢确信自己的判断,他原先那种吊儿郎当的散漫语气也散瞭个干净,神情凝重地对谢灼道:“这上面,有一味香,唤作沉水观。”
“这香本也是定神之物,对修士的身体多有裨益,但却唯独有一样弊端。”
谢灼催道:“有话一次性说完,别净卖关子瞭。”
“那便是不能给神魂受损的修士用,这香能止痛,却也极易勾起人心底的恶念,是以修士们大多不取这香入药,以免扰乱心绪。若是寻常,应当不会有法器以这味香浸泡才是。”
储游之思忖问道:“谢兄,这法器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谢灼没答他,反而问道:“这香是修士们衆所周知的吗?”
储游之摇头,对自己的消息灵通十分自信:“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会少,不过像谢兄你,常年待在谢傢裡静心苦修的,自然不会知晓。”
谢灼若有所思。
他却还有一道疑惑萦绕心头,又问储游之:“下一任仙域首座是何人,你可知晓?”
储游之对答如流:“若不出意外,本该是寂雪仙尊的师弟承袭尊位。”
谢灼看他一眼,就知道这个意外,肯定还是出瞭。
储游之还是改不掉讲故事非得抑扬顿挫的毛病,得到谢灼的眼神回应才又兴冲冲地往下讲:“咳,因为沉掌门的天资实在……”
他酝酿瞭一番措辞,委婉含蓄地道:“实在略逊色于浮霁仙尊,而如今年岁已高,大限将至却迟迟未有突破,即便是为扶桑宗考量,也定然不能选他做这首座。”
谢灼深表理解。
可不是嘛?
按照原身记忆,首座一席乃是统摄仙域,凌驾于仙门之上的存在,选一个短命鬼上去,无论如何都实在算不上好看。
但储游之接著又道:“不过,这也倒是有点可惜瞭。”
谢灼偏眸不解:“可惜什麽?”
“若是沉掌门有幸继任首座,便能随意取用灵库内的灵丹法器,到时候修为更进一步,也尚未可知呢。”
先前的事情在这一刻便串联成线,谢灼福至心灵,终于弄明白沉持意欲何为。
他当即转身便想回鸣玉峰,将此事告与息怀聆,再一同商议应对之策。
储游之在背后喊他:“谢兄,你这过河拆桥的做派可真是不好,下回再这样我可不帮你瞭。”
谢灼隻抛下一句:“今日事出有因,来日我请你喝酒谢罪。”
然而谢灼终究未能走成。
一个弟子莫名眼眸泛著红光,不由分说地攻击起与他相谈的弟子。而且这发狂的紫衣弟子似乎修为分外地高,从旁数名弟子合力竟都未能制服。
原先在钟灵台内谈讨的热火朝天的弟子们都各自散开,面上浮现惊恐之状。
谢灼尚且不解其意。
储游之便主动拦在他身前,同他解释道:“这是伥妖,近来宗门内有不少弟子受激被魔念控制,实力暴涨,但随之而来的则是六亲不认,大肆攻击自己的同门。”
“不过,我想以我们的实力对付他们想必还是略微困难,不如我们先传信与长老……”
谢灼压根不等储游之说完,反手甩出他早先画好的符纸,手指翻飞掐诀。
那符纸在空中浮沉,竟真由谢灼的灵识操纵直接贴上瞭发狂弟子的额心。
谢灼紧张地盯著那名弟子,在心中暗自祷告自己的半吊子水平能生效。
毕竟等长老前来还不知得要多久,干脆自己先上瞭再说。谢灼一向不喜欢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