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炉鼎后被仙尊觊觎了(60)
仙童被噎住瞭,他求助似地望向师鹤与。
他们来此,原本是要为师其鸢沉冤昭雪,然而……师其鸢暗自为应傢二人更命格,本就是把天机阁的门规给踩在脚底瞭,纪寸心穷途末路,他们却不能无所顾忌。
若是此事流传出去,那天机阁的名声也会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此时,浩浩荡荡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人自熙攘的人群中往前而来。
“他们没有资格,那我有这个资格吗?”
谢灼抬起头,看见一位红衣劲装的女子,梳著飒爽的马尾,身形高挑,流露出极其自然的威严,显然是久居高位。
纪寸心面色错愕。
那人逆著光,居高临下地看著纪寸心,冷声道:“纪城主,你还未答我,我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
应灵琢手指蜷起,他轻喊瞭一声:“……姑姑。”
谢灼这才认出此人的身份。
不久前,应灵琢曾与他说起过。不系城内,最有权势的两个女子,除瞭他阿娘以外,就是他姑姑,应槐姿。
应槐姿是先城主唯一的妹妹,如今执掌不系城的混沌关。
混沌关并非是一道关卡,而是不系城内一方地界的总称。不系城负责关押罪犯,审查有罪之人的地界。而应槐姿则是以行事狠辣,不留情面而闻名的女罗刹。但也恰恰因此作风,应槐姿素有,颇得民衆信服。
在应灵琢少时,他娘和姑姑关系融洽,可谓金兰之交,全无传闻中的妯娌矛盾,可却不知从何时起,二人便愈发离心,渐行渐远。
谢灼当然不清楚这两位有何恩怨纠葛,不过他相信,以应槐姿的铁血作风,理当秉公处置,直接将纪寸心捉拿问罪。
然而应槐姿见纪寸心面色难堪,竟也未第一时间派出她身后那些个杀气凛凛的手下,反而先去问瞭应灵琢:“你这幅颓唐相做给谁看?不就是死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他活著的时候怎麽不见你如此手足情深?”
应灵琢沉默著。
谢灼大开眼界,原来应灵琢的姑姑果真是巾帼英雄,讲起话来直戳人肺管子,压根不顾旁人死活。
眼见这两位事主不发一言,也不知应槐姿指示瞭什麽,两名侍卫押住瞭纪寸心,其实谢灼疑心这不过是多此一举,即便没有人看管著她,她也不会抵抗瞭。
应槐姿身后的贴身仙侍便往前几步,取下来那枚做工精细质地细腻的城主令,双手捧著城主令,献到她面前,应槐姿伸手拿起,再信手将城主令抛到瞭应灵琢怀裡,好似那不是价值连城的城主令,而是一块分文不值的破石头。
多亏应灵琢眼疾手快,沉浸在悲伤之馀还能分出心神接过瞭那枚城主令,不过他仿佛握著块烫手山芋,随时都想把它丢出去。
他茫然不解地望著应槐姿。
应槐姿嫌弃地撇过眼去,面向一衆城民,一锤定音道:“自今以后,应灵琢便是我不系城的新任城主。”
原本纷乱的人群雀静无声,他们围观这一出大戏,得知原本爱民如子的纪城主实际上是为瞭保住儿子性命不惜牺牲养子的人,何况以秘术擅自修改命格,这已是犯瞭苍穹界大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宽恕。
他们原本都伸长瞭脖子,等著看应槐姿如何处置,本来嘛,混沌关与城主府的关系就是金石胶漆,她与应灵琢的姑侄情分做不得假。
纪寸心被拉下台,而应傢人如今已隻剩应灵琢一个。
自来唯有应傢血脉,能上达天听,滋育花灵,城主之位隻能落在他头上,这倒是没有什麽稀奇的。
接著,应槐姿又看向纪寸心:“你便没有什麽想说的吗?”
纪寸心没有做声。
反倒是应灵琢急匆匆问:“你要如何处置……阿娘?”
他如今对纪寸心观感複杂,一方面不能接受阿娘冷血薄情的一面,一方面又终究忍不住忧心。
当著一衆不系城民的面,应槐姿道:“她既已犯下如此罪孽,就将她的灵魂投入轮回,世世为师其鸢姑娘寻找魂魄。”
应灵琢的脸色白瞭又白,他也知道求情无用,隻能悲切地看著纪寸心。
应槐姿对著师鹤与道:“师阁主,如此处置,你可还满意?”
仙童忙不叠道:“应姑娘处事公允,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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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灼总觉得应灵琢的视线好像几度落在自己身上,不过待他回头去看时,又发觉并没有。
他疑心是自己的错觉,但又不能确定,便去问息怀聆:“应灵琢是不是在看我?”
他琢磨著要不要上前去问询一二,应灵琢该不是有话要对他说?
不过鉴于应灵琢现下的心情,便没有贸然上前。
息怀聆笑瞭一下,若无其事道:“你大约看错瞭罢。”
谢灼也道自己多心瞭,毕竟应灵琢还沉浸在丧母之痛裡,哪有心情理会他。
应灵琢无声地看著谢灼与息怀聆走远,当日没有出口的话,如今也的确是不必再提瞭。
038.人隻要没有梦想
扶桑宗一行人也便到瞭返程之时。
飞舟已然停在瞭眼前。
谢灼将要踏上灵舟之时,一道声音喊住瞭他。
“谢公子。”
谢灼的脚步顿住,回身望去。
师鹤与仙风道骨地立在那裡,而仙童正摩挲著掌心的白骨铃,一派黯然神伤的模样。
谢灼在心中掂量一下,确信他方才听见的并非仙童的声音,那便是师鹤与在对他说话?
谢灼笑道:“师阁主,有何指教?”
这个哑巴居然会说话瞭,他的闭口禅不是不能破吗。看样子,那个闭口禅也不是那麽紧要嘛。那他还整日裡闭口不言,莫不是为瞭掩藏他不善言辞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