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炉鼎后被仙尊觊觎了(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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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给孤一并拿去烧瞭。”
崔霁指著手边一笼笼卷轴,冷著声音吩咐侍从。
那是一张张雪白的宣纸,上面都是崔霁一笔笔写出的文章。墨水早已干涸,浅淡的书香气仍旧氤氲。
侍从们听见这样的吩咐,都不由得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动手。
那可是太子殿下的心血之作,不知耗费瞭多少个日夜在桌前酝酿出来的作品。
他们又怎敢造次?
是以,满殿的侍从哗啦啦跪瞭一地,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执行崔霁的命令。
他怒容难掩:“果真是反瞭天瞭,孤的话你们也听不进去瞭?”
谢灼路过此地,憋著声音看戏。
也不知发生瞭什麽事情,能教这位好涵养的太子动怒至此。
一位伴读劝道:“殿下,您何苦如此,圣上不过是一时口快,批驳瞭几句,您的文章可是连文太傅都交口称赞的存在,圣上又怎麽可能不欣赏?今日之事,殿下忘瞭为好。”
崔霁胸膛剧烈起伏:“文章好与不好有什麽要紧。左右父皇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是他最讨厌的儿子。”
伴读叹息一声,追著崔霁的脚步道:“殿下何苦来呢,圣上不是不喜欢您,他不过是日理万机,忙起来顾不得那许多。”
崔霁仍愤愤不平,对著江晔吐露心声:“我也弄不明白。难道他并不想要一个仁善的太子?他更想要的,或许是二皇兄那样的人,做他的继承人。”
江晔面色複杂:“殿下,这倒也不至于。二皇子实在……”
他没有说完,不过话裡的意思也足够让人脑补瞭。
他对二皇子的评价显而易见。
“殿下,二皇子怎麽能与您相比,但凡长瞭双眼睛的都知道,您是大昭立国百年来,最出色的一任储贰,圣上亲口册封的位置,您有什麽不安心的?”
崔霁闭瞭闭眼,起伏的心绪终于被安抚下来。
他低哑著声音,良久方道:“今日,是孤失言瞭。”
江晔一脸欣慰:“殿下这便对瞭,您与圣上是亲父子,哪裡来的隔夜仇,与他好生说开便是瞭。”
谢灼听得头大,这傢傢都有本难念的经,诚不我欺。
他在回去的路上,依旧想著这件事。
崔霁文韬武略,爱民如子,礼贤下士,这样一个五讲四美的太子,崔岐有什麽不满意的,能把人给逼成这个样子。
谢灼总觉得,这裡头势必有什麽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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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她的手臂上有鳞片?”
谢灼点头:“我亲眼所见,而且十分像是鱼鳞,闪闪发光,泛著幽蓝色的光芒,有点像蓝宝石。”
息怀聆若有所思,思忖瞭一阵方道:“若我所猜不错,她应当是沾染瞭鲛毒。”
谢灼抬眼:“鲛毒?那又是何物?”
息怀聆不疾不徐道:“鲛人生在深海裡,他们为瞭保护自己,自然而然地生出瞭鲛毒,这种毒素就附著在他们的鳞片之上,倘若被凡人沾染瞭,就会被异化,显示出鱼一样的特征。”
“那位老夫人的症状,就很有可能是此种情况。”
谢灼摸著下巴。
假如她真的罹患鲛毒,那是不是就意味著,这宫裡现在就有鲛人?
不过,这鲛毒她究竟是如何沾染上的?
息怀聆看出他的疑问,主动答道:“鲛毒并不会无端侵蚀人的身体,若不出意外,它们会永远待在鲛人的鳞片之上。”
“如今这种情况,恐怕是有混入宫中的鲛人,蓄意播撒的鲛毒。”
谢灼面色大变,要真照这样说,鲛人非但不是好心,而且还恶意满满,他与人族有如此之大的深仇大恨吗?
谢灼又问:“这种鲛毒有没有什麽解法,那位老夫人似乎命在旦夕,隻怕熬不过多久瞭。”
息怀聆道:“法子是有。但必须要先找到下毒的鲛人,每个鲛人的毒不尽相同,隻能对症下.药。”
谢灼沉思,鲛人的线索一筹莫展,他们暂且也没有线索寻出鲛人。
谢灼准备,走一步路看一步吧。
他讨论完正事,才有心情想点绮思。
先前准备费尽心思去追息怀聆的,但他总是被各种事情耽搁。如今,却是万万不能再拖延瞭。
谢灼看著眼前仙姿玉貌的青年,绞尽脑汁地想著书裡写的追人大法,决心逐一实践一遍,不信拿不下息怀聆。
息怀聆注意到这道存在感过分强烈的视线,看见谢灼的神情一时高兴一时纠结,隻当他在思虑什麽大事,没去搅扰他。
几息过后,谢灼一骨碌站起来,对息怀聆告辞。
062.
谢灼在宫裡待瞭没多久,就碰上瞭皇宫裡一年一度的寒食节,崔岐设宴款待群臣。
而谢灼的搜寻鲛人计划仍旧停滞不前,他这厢苦恼著,被崔霁盛情相邀,和息怀聆一同来赴宴。
宴席上的餐点也是美味可口,不同身份的人案桌前的摆件也不尽相同。果真是封建王朝,透露出明晃晃的歧视。
笙歌之中,王侯子孙醉梦裡,一位身材婀娜的舞者缓步前行,盈盈下拜,腰肢纤细柔软,眼尾处点著半朵花瓣,温柔缱绻,笑意盈盈地看著高台上的帝王。
最令谢灼惊奇的是,这美貌舞者,居然是个少年,看起来与他也差不多大。
在这样算得上严寒的天气裡,少年隻穿著轻薄的纱衣,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伴随著阵阵钟鼓乐声翩翩起舞,翩若惊鸿。
在座的官员们本也想痛斥一句伤风败俗,但也不自觉地被这少年的舞姿吸引,瞧得如痴如醉,如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