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他害人不浅(101)
赵玉妗只是轻笑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糕点,问:“姝娘娘怎麽没来。”
“永安宫中有喜事,娘娘暂且不便走动。”
“喜事?”赵玉妗皱眉,“……什麽事?”
绣夏面上神情依旧,“姝妃娘娘有喜了。”
赵玉妗拿着筷子的手悬停在空中,有些僵硬地转头去看绣夏,“你说什麽?”
“太医已经来诊过了,说娘娘已有孕三月。”绣夏见赵玉妗意味不明的神情,“殿下,是不高兴吗?”
“不要擅自揣测我的心意。”赵玉妗冷了脸,“我什麽时候可以出去,我要去看望姝娘娘。”
“圣人暂未下旨,不过奴婢想应该快了。圣人此刻就在永安宫中,说是双喜临门。”
赵玉妗隐隐觉得不安,问道:“什麽双喜?”
“听姝妃娘娘说,昨日有位大人入宫面圣……”
“谁?”
绣夏想了想,答:“好像姓沈。”
……
夜里t,赵玉妗躺在床榻上,闭着眼却并未入睡。
她此刻思绪乱作一团,姝妃有孕……
可最让她震惊的是绣夏说的,沈溪亭入宫竟然是为了求娶她,代价竟然是离开京都前往景春。
她想不明白,她与沈溪亭分明也就见过几面,相处的时间那样短暂,更想不明白的是沈溪亭那样清风霁月的人,对她抱着的竟然是那样的心思?
赵玉妗头疼不已。
周遭一片静谧,却在这寂静之中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殿内来人了?
她的心猛地一紧,却未敢轻举妄动。
然而,那人并没有朝她走来,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便又离去。
又过了良久,赵玉妗才缓缓从床榻上起身,她莲步轻移,走到桌案边。
昏黄的烛光下,桌案上静静地躺着一支木簪,雕刻之人的技艺显然并不精湛,可簪子上那朵梨花的图案,却依然清晰可辨。
她忽然想起此前在梧桐镇上,鹤守玉不小心将她的簪子弄丢,那时她对鹤守玉所说的话——
“还不如你亲手刻一个给我显得有诚意。”
赵玉妗垂眼看着手中这略显粗糙的木簪,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既然她收到了簪子,那是否就说明他暂时无恙?
想到这,她的紧绷着的思绪放松了许多。
与此同时,又响起一道声响。
有人在敲窗。
赵玉妗握着木簪,看向发出声音的那扇窗子。
只见窗子上倒映着一道模糊的人影。
是鹤守玉?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赵玉妗快步走过去。
在推开窗子的一剎那,却看到了一个她想也不敢想的人。
赵玉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在了原地。
眼前人的脸,深深地刻在她的记忆深处,她不可能忘记。
时隔多年未见,只一眼,她便能确定他是谁。
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眸,透着熟悉又陌生的光芒……
直至那人忽地轻声哽咽地唤了她一声:“阿姐。”
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委屈,仿佛穿过了漫长的时光。
赵玉妗说不出话来,难以置信地倒退了两步。
“阿姐认不出我了麽?”寒英眼眶泛红,紧紧盯着她看,目光之中包含着期许,“是我,寒英。我没死,我还活着。”
……
这几日,赵玉妗依旧未从阿弟还活着的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寒英与她一同躲在镜湖轩里,姐弟俩也不出去,有人来时寒英便躲起来。
这几日恍若做梦一般,赵玉妗每日都要拉着手看着他。
她已是不知道第几次问:“阿弟,真的是你麽?”
“是我。”寒英忍俊不禁,“小时候磕到了额头,留下了一小块疤,阿姐可是心疼了好久,难不成有假麽?”
赵玉妗轻轻摩挲着那块伤疤,眼神之中流露出悲伤,“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阿姐。”
寒英乖顺地将脸颊贴在赵玉妗的手心上,蹭了蹭,像是小时候一般依赖她。
赵玉妗也试探想问他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麽,为何会这麽瘦,可他却始终不肯说,只是摇摇头安抚她,“阿姐别问了,都过去了,往后的日子里,我会陪着你一起的。”
“好麽?”
“……好。”赵玉妗点点头,“你不愿意说,我便不问,若是日后你想跟说我了再说。”
“我们这样呆在镜湖轩却不是个办法,我要想办法让父皇放我出去。再想办法告知父皇你还活着?”
听到“父皇”两字,寒英垂下了眸,“阿姐莫急,我有计划。”
眼前的阿弟不再是当年那个圆滚滚的模样,反而瘦得轮廓清晰可见。
赵玉妗察觉到什麽,迟疑地问:“寒英,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瞒着我?”
寒英却是笑着安慰她,问:“怎麽会,难道阿姐不相信我麽?”
“不,你是我在世上最重要的人,阿姐相信你。”
“那阿姐就先别问了?我这几日只想好好陪着阿姐。”
……
到了夜里,冷宫疯妃还在唱歌,寒英不知何时出去了,再回来时手中却拿着一张破成两半的画。
寒英拿着画走了过来,“这几日她都吵个不停,阿姐怎麽休息?”
“寒英,你拿着的是什麽?”
“……那疯女人拿着的画,我见怪异便抢了过来。”
“抢?阿弟,你没伤她吧?”
寒英笑了笑,“阿姐放心,我不会随意伤人的。”
赵玉妗瞥了一眼那画便愣住了。
这画像上的半张脸怎麽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