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他害人不浅(98)
“伤得重吗?”
“家主问的是鹤守玉还是?”
“当然是公主。”那人锐利地擡眼,似有不悦。
“公主伤势并不严重,休养几日便可下床。”
“準备一下,我要去京都。”
黑衣人惊诧不已,连声阻止道:“万万不可,家主刚上位,谷中还有许多事务尚未处理,京都之中势力複杂……”
那人却恍若未闻一般走到廊檐下,看向山谷中阴沉的天空与散不去的薄雾,“好久没看到阳光了。”
他被关了这麽多年,等待的就是这一刻t。
是时候回去——杀了那个人。
他要将他们这些年所受过的痛苦,连本带利地还给那个人。
***
慈宁宫。
正殿内寂静无声,檀香袅袅。
太后端坐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虔诚地念着佛经,手中的佛珠缓慢转动着。
耳边有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走近。
春嬷嬷一脸忧心忡忡地开口:“太后娘娘,长公子回京了。”
如今的太后姓沈,与沈溪亭的父亲是亲兄妹。
太后手中转动的佛珠停顿了片刻,缓缓睁开凤眼,“溪亭不是去梧桐书院了麽?”
“长公子日夜兼程回来了,如今正跪在养心殿前。”
太后皱眉:“为何?”
“为了……替檀华公主求情。”
“荒唐。”太后嘴角一沉,而后锐利地擡起眼,“他好端端地替她求什麽情?与他何干?”
春嬷嬷扶着太后站起身,轻声道:“如今公主人在镜湖轩,除了太医与拨去侍奉的两个宫女,无人可探视,只怕圣上这一回当真是动怒了。”
太后对此似乎并不关心,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将手中的佛珠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的锦盒里,“溪亭去了多久了?”
“已经有些时候了。”
太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去传话,等他出来让他来慈宁宫见哀家。”
“是。”
……
养心殿内,沈溪亭端正跪在地上,元帝也不曾叫他起身,只是依旧低头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好半晌才出声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圣人。”
“朕问你,你从梧桐书院归京,可曾安排好书院之事?”
沈溪亭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回圣人的话,臣本就是替恩师代课,恰好昨日恩师病愈,故臣才敢归京。”
“嗯。”元帝面色不改,“今日你见朕是为了何事?”
沈溪亭低垂着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盯着手心里那枚玉佩,渐渐将其握紧,终于说出口:“听闻公主殿下病了,臣想前去探望。”
元帝笔尖微微停顿,墨水在纸面上晕染开来,沉声道:“檀华有太医与宫女照看,她毕竟未出阁,你又以何身份去探望她?”
沈溪亭沉默了片刻,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递给了一旁站着的洪忠。
洪忠将沈溪亭递来之物呈了上去,元帝的目光在看到那枚玉佩时,脸色微微变了,以往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忽地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良久后,元帝将笔丢入一旁的笔洗里,将玉佩拿在手中,仔细地看了许久,“这就是宣后当年送与你的玉佩?”
沈溪亭站姿端正,脊背挺直,他颔首着双手作揖,温声回答道:“是。”
元帝将玉佩还了回去,看着沈溪亭又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捧在了手心,元帝脸色稍霁,“你是个聪明人,宣后当年虽将这对玉佩送给了你,你与檀华的婚约也不过是宣后与你母亲之前的口头之约,并未过礼部,故檀华至今不知。再者你与檀华又见过几面?且就当作是个玩笑吧。”
“回圣人的话,臣从未觉得是玩笑。”
求娶
“什麽?”元帝微微拧眉, 似是没想到沈溪亭会如此回话。
“臣这些年来始终将玉佩随身携带,婚约之事即便公主不知,臣却不敢忘却。”
元帝擡眼看向沈溪亭, 只见他身姿清隽,不卑不亢地站在那, 忽地说了一句,“檀华的封地远在景春。”
景春,远离京都,终年飘雪之地。
沈溪亭旋即再度跪地, “臣斗胆求娶公主,臣愿携公主前往封地,安心度日——”
“你真愿意去景春?”
沈溪亭没有犹豫,垂眸道:“臣愿意。”
“你甘愿舍弃京都的所有,包括将你的双亲?”
“臣家中尚有其他兄弟, 自会替臣照料好父母。”
元帝沉默了片刻,又问:“此前曾有人言, 你乃天纵奇才, 品德俱佳, 是为官的好苗子。朕对你亦是极为欣赏,倘若你留于京都,再历练数载,朕便擢升你的官职,你——意下如何?”
沈溪亭却依旧无动于衷,再次答道:“臣投身仕途,只为报效朝廷, 绝非贪图官职高低。况且京都之中,人才辈出, 臣不过是有幸被圣人赏识罢了。臣愿前往景春,为陛下分忧解难。”
元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后微微眯了眯眼,“你的一片赤诚之心朕知晓,只是你付出这麽多,为的什麽?”
“并无其他,只是因为臣心悦公主。”
闻言,元帝又沉默了良久。
终于,元帝眉梢微动,满意地笑出了声:“好!好!”
***
慈宁宫中,太后面色愠怒,听完沈溪亭的回话后,目光死死落在他腰间的那枚玉佩之上,怒不可遏地瞪过去,“你简直是糊涂至极!宣后已逝,婚约自然作废,难道你还妄图凭借一对玉佩困住公主?”
“在晚辈心里,殿下就是我此生唯一想娶之人。晚辈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能够配得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