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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反派吗(女尊)(138)

作者: 呕花深处 阅读记录

她如此大胆的谏言,使得一衆幕僚都惊惧的望着她,仿佛她是个什麽怪异的人。

也是,忤逆川安王的想法不就是不惜命,这样的老媪的确同她们格格不入。

但川安王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

她看着老媪,缓缓开口道:“翟媪,如今京城的眼线大都被发觉,可除去我身边的郝副将,谁又能清楚的知晓京中同我密切的势力,出了这样的事,我如何能姑息养奸。”

“是啊翟媪,女君殿下有自己的决断,既然郝副将做出这样的事,当严惩不贷,否则如何立军威。”一位幕僚出言道。

翟媪苍老的眸光对上上首的川安王,久久未语。

不论如何,川安王是不会承认误杀郝副将一事的。

幕僚与将士们知晓她的做法是一回事,但若是从她自己口中承认,便变了意味。

“女君如此行事,只怕会引起青州城百姓的不满。”翟媪道。

“青州百姓?”川安王大笑两声,随即推开怀中的小郎,“我待青州百姓如何,十余年,我筹谋十余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一女娘斜了翟媪一眼,上前道:“若是女君想,不妨再等上些时日,如今京城固若金汤,不便行事,京中眼线暴露过多,我们还需修整片刻。”

看着她此刻的模样,翟媪垂首默不作声退下。

行至一间不起眼的茶馆时,隔壁账房的管事不小心朝着她撞了上来。

翟媪趁两人相撞擦肩的间隙,在她身侧低声道:“事成,禀殿下。”

账房管事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好。”

菡王府。

“恭王如此,如何不算是以退为进,如今王府小侍偏偏在菡王府出了事,她假借悲痛之名暂不理政,不知还会暗中做些什麽手脚,恭王此人并不单纯,殿下定要小心。”墨条在他手中化开,孤啓道。

郁云霁抚平面前的白鹿纸:“我还在等着她的手脚,就怕她畏首畏尾。”

孤啓立于她身侧慢慢研磨着墨汁:“殿下倒是看得开,如今人都找到了府上,殿下竟还能平心静气的临池,若是川安王知晓了,估计也要心生敬佩。”

郁云霁笔毫舔饱了墨汁,随口道:“光是敬佩如何够,皇位向来是能者居之,我要的,是衆人心悦诚服。”

孤啓将墨块搭在砚台上:“这很难,且这条路注定荆棘遍布,肮髒不堪,你真的要走吗?”

郁云霁目光跟着笔尖在纸上游走:“我下定了决心,如若是川安王继位,整个幽朝只怕会民不聊生,我不愿看到幽朝变成这样的国度。”

孤啓闻言轻笑一声:“她们只当殿下转了性子,殊不知,我们菡王殿下早就换了芯子,只可惜衆人都蒙在鼓里……”

郁云霁在最后一字上顿笔,手中的狼毫随即搁置在笔山上:“既然知晓,你就不怕吗,兴许我是什麽很坏很坏的人。”

孤啓偏头看着她的侧颜,轻轻勾了勾唇角。

她怕是对坏有什麽误解。

怎样算坏,一个满心家国大义,还会抽空安抚郎君情绪的女娘,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若她算坏,多年前在孤府茍且偷生的他又算什麽?

他这一生原本也就如此了,幽朝儿郎的日子本就艰难,嫁了人的男子都要仰仗着妻主过活,孤啓甚至想过,他这样被掳走失了名节的儿郎,将来的日子会如何艰辛。

他自记事起,便不曾过一日舒心的日子。

母亲鲜少来他与父亲的院子,下人们也一贯是看主子脸色的东西,见着母亲如此,送来正院的东西渐渐也不如别院,他们父子二人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艰辛。

后来父亲去世后,林声河势大,稍不顺心便会将他折磨一番。

起初林声河还顾忌着母亲,做的隐蔽些,他的伤也只在腹部与腿上,后来某日被母亲瞧出了端倪,母亲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嘱咐了几句,便不在提及此事,林声河便愈发大胆,他的日子更是一天比一天难耐。

他身为嫡子,过的却还不如庶子。

他常常身上鞭痕错综,因着林声河的苛刻,身子也跟着日渐瘦弱,他在尚书府从来都是吃不饱饭的,在他性情大变之前,一切生活本该如此。

可他为了活下去,再顾不上什麽男子的名声,林声河等人生了忌惮的心,大骂他是疯子,对他避之不及时,孤啓意识到,抛弃了所谓的名声后,他终于能活下来了。

当年奢求的东西,如今已是唾手可得,一切只因郁云霁,郁云霁不仅让他活了下来,还让他活得好好的,她让他成了整个京城被人豔羡的郎君。

他小心翼翼的剖开这颗心,捧着到她的面前,却一次又一次的被郁云霁t推开之时,他从不曾想过要放弃。

孤啓知晓这意味着什麽,这是他一生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他未出阁时曾持刀威胁主君,做过的癫狂之事数不胜数,可这些杀人见血等事,在他剖出自己一颗炽热的心之时,便什麽都不算了。

这颗心一旦被她捏得粉碎,孤啓便再没有可拿出手的东西了。

他几乎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即便被她捏的粉碎,即便是一无所有,他也不曾犹豫。可老天还是眷顾了他,郁云霁给了他回应,他心爱的女娘终降临到了他的身旁。

孤啓勾着唇角:“是坏到前些时日派人去京郊施粥,还是坏到自散家财建了医馆?”

“……我到底还是个反派,”郁云霁接过他递来的帕子,将指尖上不慎沾染的墨迹擦拭,“想来不日便有川安王那边的消息了,她将身边跟随多年的副将虐杀,实在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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