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反派吗(女尊)(137)
女卫领命,当即追了出去。
李然是她培养出的暗探,虽是男子,武功却不落旁人下成,他如今有了身孕,身形却依旧轻盈,只一会便不见了蹤影。
郁云霁将事情吩咐完毕,望了一眼下着连绵小雨的院落。
夜深,孤啓想来歇下了。
如今政事繁琐,外有川安王虎视眈眈,内有郁枝鸢鹰视狼顾,每一步路走的都格外艰辛,并非她当初设想的那般。
不过母皇将探查青州一事交给了她,此事若是做得好了,便能赢得朝堂上下的认可,若是做不好,便只能落得一身是非。
“殿下。”雨幕外有人唤。
这个声音很陌生,郁云霁撑了把油纸伞,朝着那处走去。
待看清那一身影时,郁云霁低声问:“你是恭王府的人,如何深夜入我菡王府?”
李然扶着树干缓缓朝她跪下,他似乎是受伤了,腿间的血迹汩汩而出,却被细密雨水沖淡,血腥气扑面而来。
李然捂着小腹,面上满是痛苦的神情:“……我,我是恭王府的小侍,我愿意揭发恭王的所作所为,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求殿下救我。”
郁云霁缓缓俯下身,对上他的眼眸:“揭发郁枝鸢?”
“是,”李然抽了口冷气,“求殿下救我,恭王怕是要杀我,若是殿下能救下我,然郎定会知无不言……”
郁云霁敛着眸子。
郁枝鸢身边的侍人吗,如今匍匐在她的面前表忠心。
可她深知郁枝鸢是个怎样的人,这样一个有心机与城府的人,是否会冒险派出一个可怜的侍人来打探她的情况。
“殿下,然郎知道殿下良善,可恭王狠心将我腹中的孩子杀死,然郎不敢有所欺瞒,t”李然怕她不答应,匍匐在地上,扯着她的裙裾,“求殿下……”
他的话戛然而止。
李然眼眸中的光彩也渐渐退却,口中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将她的裙裾染上了血色。
郁云霁眸色一凛,朝着屋顶那处投去一颗石子,射杀李然的人却早不见蹤影。
恭王府的小侍死在了她的菡王府上。
天边一道闪电蜿蜒而过,像是劈开夜幕的蛟龙。
第 52 章
翌日。
雨水沖刷过的王府颜色明亮, 新叶与花瓣上皆带着点点露珠。
郁云霁望着对面眼眸还带着血丝的郁枝鸢,温声道:“皇姐喝些茶吧,斯人已去, 皇姐还有看顾着自己的身子。”
郁枝鸢像是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 已然没有了前些时日的模样, 像是被李然的死打击到了。
若非她从李然口中得知了一点可怜的信息, 此刻怕也能被郁枝鸢这幅模样碰骗过去。
她摇了摇头, 并没有碰那盏茶:“皇妹, 李然还怀有身孕, 竟如此枉死, 那可是母皇的皇孙, 皇妹一定要替我将背后之人找出, 幽朝绝不姑息……”
“皇姐,李然为何会深夜出逃,究竟发生了什麽?”郁云霁面上还带着担忧,望着她问。
郁枝鸢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快到无法捕捉,她将情绪掩饰:“是我忙于政事, 不曾顾及然郎的感受,他一个怀孕的儿郎, 难免会多想, 我同他争执了几句,不曾想他便来寻皇妹……”
郁枝鸢是当之无愧的博弈手, 郁云霁在心中赞叹。
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男子逼死, 还能坦然坐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顺便借着然郎的死栽赃陷害一把。
李然作为她的身边人,当真是被利用得透透的, 或许他也不曾想到,就连自己的枉死,也能被郁枝鸢作为筏子。
“皇姐放心,更深露重,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湿鞋,怎会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郁云霁望着她,唇角的笑意轻不可察。
“皇妹说的是,”郁枝鸢缓缓摇了摇头,“然郎身死,我心悲恸,我已向母皇诉明原委,这些时日便在府上安心修养,朝中大事还要指望皇妹处理。”
郁云霁颔首道:“然郎一尸两命,此事重大,涉及皇嗣,我已交由李仵作去办,皇姐放心。”
郁枝鸢捏了捏衣角,这样细微的动作代表着她如今的不安。
谁人不知李仵作的名声,当年京城多大的案子无人能解,偏李仵作验尸后迎刃而解。
旁人倒是还好,难就难在李仵作此人过于刚正,从不受贿。
郁枝鸢面上扯了一抹苦笑:“然郎死的不光彩,若是李仵作前来,怕是整个京城都知晓然郎死在菡王府一事,届时风言风语……”
“死者为大,但不能让然郎死的不清不白不是,皇姐不用担心我,清者自清,总不能让人平白诬陷了去。”郁云霁从善如流。
青州。
川安王摩挲着怀中娇郎白腻的小臂,道:“如今京中的眼线用不得了。”
“女君三思!”幕僚忙道,“当年为了培养京中眼线,我们花了多少年的功夫,若是就此舍弃,重新培养,只怕会误了大事啊。”
川安王不耐烦的扫了一眼那幕僚:“什麽时候轮到你教本王做事了?”
庭院内一衆幕僚噤若寒蝉。
谁人都知晓川安王是何其的暴虐,前不久将跟随她数十年的部下虐杀,养在身边这麽些年,就算是条狗,也该有些感情了,可当她下令将最亲近的部下处死时,不少幕僚心中都生起了退意。
她怀中的小郎拈起一颗小果子,递到她唇边腻声道:“女君息怒。”
“女君,恕老妇直言,前些时日郝副将惨死,不论如何,毕竟郝副将追随女君多年,女君当安抚其夫女,否则恐寒了一衆侍从的心啊。”老媪朝她拱手,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