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反派吗(女尊)(205)
“我先前还不曾问过你,”孤啓犹豫了一会,撑起身子凑近她,“陛下究竟是什麽变的,总是能……化险为夷,你当真是野鬼吗?”
郁云霁先前还认真听着,带听到他口中的“野鬼”后,先是错愕了一息,随后无奈的轻笑:“什麽,我怎麽会是野鬼?”
她不知孤啓是怎麽想的,所以孤啓在她身边待这麽久,一直都将她当做野鬼吗?
对上他那双不解的眼眸,郁云霁面色严肃的看着他:“那既然你一直以来都将我当做野鬼,就不害怕吗,若是野鬼哪天没有忍住,想将又香又软的儿郎拆吃入腹,你当如何?”
郁云霁的桃花眸敛去的笑意,她在他面前鲜少有这麽严肃的时候,此番那双桃花眸清淩淩的宛若清澈的湖水。
孤啓在那平静的湖面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郁云霁的眼眸中只有他。
“害怕?”孤啓喃喃自语。
害怕什麽,他在尚书府生长了这麽多年,早就忘记害怕是什麽了。
父亲护不住他,所有人都欺负他,那些人的手段很可怕,与当年菡王兇残的手段相比,也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从虎狼窝中出来,见惯了人的兇残无情,早已忘记了害怕是什麽感觉。
嫁到菡王府,在他的眼中,无非是从狼窝逃到了虎穴,他早就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备。
即便知晓郁云霁换了芯子,他也丝毫不曾害怕。
野鬼厉鬼又如何,还能比尚书府那群人豺狼虎豹更可怖吗?
察觉到他克制不住的战栗,郁云霁吻了吻他的长睫:“怎麽了,现在想起来害怕了?”
“不,我不曾害怕,”孤啓窝在她的怀中,“就算你是野鬼,不,就算你是厉鬼,你要我做什麽,我也会去做的,就算你想要吃掉我,我也,不会反抗。”
他想和郁云霁时时刻刻在一起,就算她想吃掉他,以此增进功法。
若是郁云霁想要伤害他,早就在他手无缚鸡之力之时将他吃掉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想什麽,”郁云霁刮了刮他的鼻尖,“我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娘,会是厉鬼吗,我是神仙啊,是犯了天条的小神仙,听闻引之在人间受苦,便被派到了你的身边,将你从这里带出来,带你过上好日子……”
她忽悠起人来不眨眼,偏孤啓听得认真,在听闻她是神仙后,当即紧张地扯住了她的袖口:“那你会走吗,会回天庭去过你无忧的日子吗?”
他知晓郁云霁不同于常人,她总有办法,总能化险为夷。
怪不得如此,原来她是神仙,可他这样的人,怎麽配得上神仙,如此门楣,他是万万不能登对的。
郁云霁这样好的女娘,想来不单人间郎君喜欢,仙界的仙君们也是如此,那他呢,他又当如何。
他眉头都跟着蹙起,像是害怕她不告而别,郁云霁为他抚平了眉心的痕迹:“好引之,我怎麽会走呢……”
“可是,可是你是专程下来拯救我的,如今我已然从尚书府与菡王府逃离,你,你是不是要回去了?”孤啓咬着下唇。
他好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可却又还是执拗的追问。
“嗯,好人做到底,我要陪引之一辈子。”郁云霁将他拥入怀中,安抚道,“不要怕,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我会遵守仙界的条规,一生只有引之一个儿郎,我不会走的。”
她轻拍着他的背:“既然知晓了妻主的身份,你可又什麽愿望吗?”
孤啓抵着她的额头,阖着眸子哑声道:“……我只想同妻主,长生久视。”
他只想同郁云霁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听着他带了几分鼻音,郁云霁心中轻叹一声,只道自己又将小郎君惹哭了。
郁云霁捧起他的面颊,决定为他解释这一切:“其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应当是大千世界的芸芸衆生,而引之,你是我无意间翻到的一个话本,书中的你被人欺负,渐渐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孤啓静静的听着。
“你分明没有做错什麽,偏偏被人逼着做了许多的错事,你是衆人眼中的恶人,不单是你,书中的很多人都是如此,”郁云霁温声道,“我不愿你过这样的生活,所以,我想来改变你。”
“我还做了什麽吗?”孤啓木木的听着她的话,他听到自己这般开口问道。
郁云霁望着他的眼眸,思绪渐远。
书中的孤啓很是兇狠,他对生母继父喊打喊杀,罔顾伦理纲常,不顾女男大防,私见恭王,对其生出爱慕之心后,便对手足孤善睐恨之入骨,更是以一身利刺示人。
他几乎是原书男女主感情最大的绊脚石。
人们都说他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没有郎君的气度,可细细想来,倘若他不是为了活t下去,为了好好的活下去,又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她站在孤啓的立场上,知晓他有自己的苦衷。
孤啓本质不坏的,他只是害怕,他害怕失去,在那昏暗无光的日子里,他误以为自己对郁枝鸢的感情是喜欢,年少的儿郎按捺不住内心的萌芽,更不允许别人占有应当属于他的东西。
可现在的孤啓什麽都没有做,他被她好好疼爱着,是人人羡慕的凤君殿下。
“我不知晓改变你会有这麽多的影响,起先我想着远离这些东西,待时机成熟便同你和离,这样你也可以试着去嫁给恭王,至少不会像书中那样留有遗憾,被……被书中的我磋磨致死,”郁云霁望着他像是有些懵懂的脸,解释道,“但后来,我渐渐的喜欢你了,单做菡王并不能让我很好的保护你,我想,你当坐上一国之父的位置,这样好的引之,不该被任何人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