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反派吗(女尊)(97)
瞧见她来,云锦辛当即警觉的冷下了脸:“殿下来做什麽?”
也不怪云锦辛如此,她本就疼爱两个儿子,除了这档子事后便时时刻刻提防着周子惊,如今幼子被她拐走,再有女娘来探望自家大公子,她难免草木皆兵。
“我是特意来探望长公子的。”郁云霁朝她拱手。
还不等云锦辛说些什麽,季从映将她扯去一旁:“妻主,正堂由女卫来报,兴许是有消息了。”
云锦辛哪儿还顾得上她,忙奔着正堂去了。
季从映面上仍有着急的神态,但他还是温声道:“殿下去吧。”
郁云霁朝着季从映道:“多谢主君。”
竹林小院儿中还燃着灯,为夜间的院子平添了几分温馨,风吹竹叶摇,格外使人心安,好似这里同外面的兵荒马乱是隔开的两个世界。
郁云霁呼吸也跟着顺畅了,清茶淡香也随之而来。
她原以为云梦泽此刻也在心急的打理事宜,却不曾想,云梦泽正在廊庑下支的小几前。
晚间,他没有了白日的一丝不茍,好似从那个人人赞扬的云家长公子中抽身出来,变成了云梦泽,她该重新认识的云梦泽。
他的指节修长,指甲也被修剪的光滑圆润,郁云霁在这样的一丝不茍中寻到了白日长公子的身影。
云梦泽只手捧着书卷,另一只手持着笔,不知在写些什麽。
他散下了发,云梦泽似乎是刚刚沐浴过,发梢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将腰间的青衫氤氲了一片,而柔顺蓬松的发丝虚虚拢在他的侧颜,将云梦泽温和的面容遮住了几分。
即便是此时,他仍旧轻勾着唇角,端的是君子温和如水。
郁云霁想,她选的这个视角是极好的,这个角度的云梦泽,比寻常还要好看许多。
夜间的一阵清风吹来,将他面前笔墨未干的纸张卷起。
轻薄的纸张被风吹起,它的主人微微瞪大了水眸,伸手想抓,却没能抓住,晚风调皮的戏弄他一般,纸张在他面前打了个旋儿,随后朝着她飞来。
那张轻飘飘的纸缓缓落在了她的面前,郁云霁微怔,俯身去捡。
纸张上的字迹清秀俊逸,同他一般,纸张像是被茶气熏染过,单是一张纸上便有他身上的香气,郁云霁不由得想,是不是她魔怔了。
“殿下,你怎会在此处。”云梦泽微微诧异地起了身。
他面上的情绪很快转换为欣喜,但他向来喜怒淡然,唯独这份笑意却没有收敛。
晚间的云梦泽是更真实的。
“听闻云家二公子被周子惊救走了,我怕你伤神,便来看看你。”郁云霁望着他道。
云梦泽唇角轻轻勾着:“殿下是为我而来?”
“是啊,”郁云霁不觉有什麽,孤啓生病只是也是云梦泽悉心照料,她自是该来的,“没想到你在此练字,没有打扰到你吧?”
她持着那张纸,看着云梦泽不由地带了几分笑意。
郁云霁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兴趣,但这张纸很香,像它的主人一般,她下意识想到方才捡起纸张时,却看到了前面的内容,便见了前两句诗。
是《关雎》。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先秦时期某位大胆的男子所作。
这等直白不加掩饰的词句被他誊抄,想来,云梦泽是有了心悦的女娘。
云梦泽笑着摇头:“殿下来看我,我自是高兴都还来不及,何来打搅一说,殿下见外了。”
“我还是有些好奇,二公子被我那姐妹带走了,云公子不担心吗?”郁云霁多了几分行至,问他。
“为何要担心,斯玉倒是为他高兴,被自己的心上人带走,有什麽比这件事更值得高兴吗?”云梦泽眸底的笑意清清浅浅,“我倒是希望,我心悦的女娘也能早日来将我带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一道温和的声线慢声道。
郁云霁对上他的眼眸,微t微偏头,也轻笑一声:“能被云公子瞧上的女娘,想来是极其优秀的。”
云梦泽望着她,一时间没有言语。
他清淩淩的眸子对上她时,郁云霁微微一怔。
若是他如此望着自己心悦的女娘,怕是不论怎样的女子,都会心甘情愿的倒在他的长袍之下吧。
该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同他这样的儿郎并肩呢,郁云霁想不到。
晚风吹过,院中熏了香,仍旧是她熟悉的清茶淡香。
香风将她的鹤氅也染香了,茶香与晚香玉的气息交织,缠缠绵绵。
“愿你所爱,珍爱于你。”郁云霁笑着道。
云梦泽微微低下了一些头,唇角的笑意更甚:“那斯玉便借殿下吉言了。”
“回来了,二公子回来了!”
第 40 章
侍人们的叫声传来, 方才死气沉沉的府邸,眼下随着这一声欢呼活了起来。
郁云霁堪堪回神。
方才她对上云梦泽的眼眸,不知怎麽回事, 竟像是被他的眸光吸走了魂魄般。
云梦泽仍盈盈的笑着:“殿下, 一同去看看吧。”
“……好。”郁云霁颇有些奇怪, 但仍旧应声道。
这种感觉真的从未有过, 方才望着云梦泽那双含笑的眼瞳, 起先她还在思考, 可后来思考的能力也丧失了, 像是被他的眸光剥夺, 她缺失了方才的一段记忆。
“怎会如此……”郁云霁喃喃道。
“怎麽了吗, 殿下。”云梦泽同她并肩而行, 听她出声侧眸看向她。
清茶淡香悠然。
云梦泽两人的距离有些近,春日衣衫单薄,隔着这一点的距离,她好似也能感受到云梦泽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