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爸爸,头疼带娃(84)
穗穗一边蹬掉凉鞋一边背对着谢祈清和秦时,摇晃肩膀上的黄色小书包:“西西,脱。”
黄色小书包里装着穗穗今日换的衣服,以及一只黄色画笔。
谢祈清把黄色画笔递给穗穗,带着髒衣服去了洗漱间,门口便只剩下秦时和穗穗。
穗穗握着画笔反複观看,脸上笑容不止,秦时想了想,弯腰道:“穗安。”
穗穗歪歪头:“咦?”
“我要回我的家,不住这里。”
穗穗愣住。
“我其实不是你的爸爸。”
穗穗皱眉,捏着黄笔奶声奶气地反驳:“我都凸了。”
“你是爸爸。”
秦时:“哭有很多原因。”
或许是这具身体和她小时候见过,或许当时她正在低落情绪里。
“按照血缘关系,我只会是你的表哥。”
秦时详细解释了一番,穗穗听不懂,也不想听,捂着脑袋控诉:“你错。”
“我凸,我凸,我知道你。”
“你是爸爸!”
秦时:“哭可能是因为,我们之前见过。”
不是他,而是这具身体。
穗穗恍然大悟,连连“嗯嗯”点头,她终于知道应该怎麽形容那个词彙那种感觉了。
原来要用“见过”。
“我,你见朵!”穗穗大声道:“那个家。”
“海,见朵!”
“鱼鱼。”
穗穗挠头着急地围着秦时转圈圈,小脑袋转得飞快,胡乱想着一大堆东西。
记忆太多,在绕着秦时转第四圈时,穗穗总算想到了一个东西。
她宝贝似地捧起黄色画笔:“介个!”
“多多的(这个)。”
秦时大脑一片空白。
几个简单的词彙唤起了一段甚是动人的回忆。
恍惚间,关门、开门声响了几次。
夜晚的风一阵又一阵刮过,隐约听见了邻居说着明日的天气。
“穗穗,怎麽不和你的哥哥进去?”
“在门口做什麽?”
穗穗昂头,绕着秦时观察了一圈,一脸迷糊:“他不动。”
邻居们笑笑。
“爸爸——”
“爸爸?”
清脆的小奶音在楼道里热闹的回响。
穗穗用力摇晃秦时。
累得她气喘吁吁地趴在秦时身上吐吐舌头,但是她来不及休息,着急地原地跺脚,嚷着救命就要去找谢祈清。
转身跑了一步,一道干净僵硬的声音穿过大海上灼热的风,跃过小岛边的阵阵浪花与时空的距离,带着烤鱼的鲜香味道,一同传了过来。
“小龙崽?”
穗穗:!!!
她举起双手:“我西!”
“我西呀!”
终于知道她啦!
穗穗欢喜跑向秦时,记忆里模糊的画面一点点清晰,她记起了站在山巅的少年的脸,围着秦时蹦蹦跳跳:“鱼鱼!”
他们一起吃过鱼。
秦时笑着,点点头。
***
秦时彻底断了离开的想法。
他要陪着小龙崽。
会好好赚钱,给她买很多很多的黄金。
不过...
仍是拒绝跟谢祈清说话就是了。
九点半,闹着要和“爸爸”睡的穗穗穿着小睡衣出现在秦时的地铺上。
谢祈清无论如何都不準谢穗安睡地铺,僵持不下,最后还是穗穗去小房间睡,秦时在她房间打地铺,这事才算解决。
穗穗满意搂着小枕头好梦酣眠。
地铺上的秦时却怎麽都睡不着,谢祈清的话反複在耳畔循环往複。
他的师父,自然是对的。
秦时固执地想着。
他失眠到夜里十一点多,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看了一会书。
客厅里有点闷,他的心情颇不平静,跟着烦躁起来。
他的师父怎麽会不对。
待了好一会,他轻手轻脚推开门,去天台吹风。
楼道里黑漆漆一片,顺着漆黑一路往上走,推开天台的门,有月光映照,万事万物又亮了一点。
家家户户灭了灯,万籁俱静。
秦时沉默站着。
风吹过,树枝摇曳簌簌作响。
像几百年的那场大火。
大风呼啸而过,火势渐起。
师父就在那时出现,一身白衣戴着银色面具,从火场里救出了奄奄一息的他。
在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时候,相信了他。
教他务工,助他升仙,让他历劫。
师父数次强调要懂得放下一切,早日历劫,秦时当时只以为师父是在强调历劫的难。
师父离开数年后,秦时朦胧之间记起了前世今生,这才知道他正处于历劫之中。
原本已经成仙的他下凡成为世家子弟,饱受磨难,只等他大彻大悟放下心结就能飞升成神。
秦时迟迟未动。
一是参悟不透,放不下那场大火;二是不想断了和师父的师徒情谊。
他不是前世千年便成仙的天才,他是秦时。
只做秦时。
...
秦时在天台待了半个多小时,十一点半下楼时,客厅里灯火通明。
谢祈清穿着围裙正在切红薯,眉眼紧锁,甚是严肃。
听到声音,头也未擡继续切。
秦时板着脸僵硬走过,快走到小房间又气不过地返身回来,郑重其事地说:“我师父,没错。”
谢祈清微掀眼皮懒懒扫了他一眼,不语,继续将红薯切成条,给谢穗安小朋友做好吃的“金条条”。
“我师父没错!”
谢祈清拧眉:“不要太放肆。”
秦时僵硬偏头,“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咬紧后槽牙,欲言又止半晌,面露窘迫地问:“我师父,有没有别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