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仵作洗冤录(165)
但江瑟瑟脸皮薄,不好意思再说。
“你明明都听到了。”江瑟瑟娇羞地背过身。
看着江瑟瑟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裴霁舟t亦不忍再逗她,他将她轻轻搂在怀里,满心欢喜地说道:“我知道了。”
大梁民风不算守旧,长街上不乏有夫妇和恋人甜蜜的相拥在一起。沿路的灯都亮了起来,璀璨夺目,照得西京城繁华似锦。
放眼看去,长街上,舞龙斗狮,喷火杂技,诗词歌赋,样样齐全;曲江面,花船络绎,竹音悦耳,舞娘蹁跹;比这再远一些的地方,是耸立在城外的雁双山,如火八月,但山尖仍有积雪残留。
而那轮姣姣玉盘,就悬挂于两座山头之间,银光铺撒在西京这片圣地上,宛如画卷般安静、祥和。
当所有人正沉浸于这静谧的美好中时,思绪突然被迸射出来的烟花打断。五彩烟花唰唰地飞向天空,在最高、最黑处绽放,瞬间照亮了一整片天地,世间所有的景象在这一刻交相辉映,彰显着这无法匹及的承平盛世。
忽而,夜风习习,吹得驼铃声不断。衆人闻之纷纷擡眼看去,见是一骆驼后面拉着一辆极为雍容的马车由远及近。
看这华丽的仪仗,像是哪位公主出行,可瞧那鸾车帷帐上绣着的却是孔雀,又与大梁礼制不符。
“那是哪位?”江瑟瑟好奇地问裴霁舟。
裴霁舟眉头微蹙,回道:“瞧着应是西番王女娜拉公主无疑了。”
定风波(六)
“娜拉公主——”江瑟瑟呢喃着, 心下好奇这位异国公主样貌的她又仔细瞧了一眼。
奈何华盖四周帷帐缥缈,影影绰绰间,根本瞧不清娜拉公主的面容。
“这位公主倒是一点儿也不懂得谦虚。”裴霁舟下意识地扫视着四周, 生怕横空跳出来一人引发骚乱,“如此张扬,也不怕引来灾祸。”
江瑟瑟闻之,亦不免随着裴霁舟忧起心来,但转念一想,这可是在西京城内,天子脚下,戒备森严, 谁敢放肆?
未曾想裴霁舟一语成谶。
就在娜拉的仗队即将从面前走过时, 突然间,有一群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从两旁的阁楼下一跃而下, 举着长刀直奔骆驼车上的娜拉公主而去。
围观的百姓顿时乱作一团, 呼号声此起彼伏。
四处逃散的人群瞬间将裴霁舟和江瑟瑟二人沖散, 裴霁舟挤不过去, 只得无力地大喊了一声:“瑟瑟——”
江瑟瑟回应道:“我没事!”为免裴霁舟担心, 江瑟瑟抓紧时机从人群缝隙中蹿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了檐下的柱子后面。
裴霁舟看着已与娜拉侍卫打成一团的刺客, 寻了个空档, 踩着倒塌在地上的木架借力腾空跃起, 又一路踩着连成排的摊位, 迅速地靠近了娜拉的华盖。
就在其中一人即将沖破重围降至娜拉身边时, 裴霁舟一个纵身跃到了刺客面前, 赤手空拳地与其进行着搏斗。
“不言!”裴霁舟喊了一声。
仇不言也不知从何处沖了出来,一边与别的刺客打斗着, 一边将手中的刀扔给了裴霁舟。
“王爷,接刀——”仇不言往上一扔,裴霁舟斜眸看了一眼后,稳稳接住了刀,接着趁对方进攻之际,他整个身子往后一仰顺利躲开后,立刻绕至刺客身后,拔出刀,稳準狠地从刺客后脖颈上划过,动作之快,一气呵成。
那刺客正面摔在了地上,未曾挣扎一下便断了气。
别的刺客见状,互相递了个眼神后,便打起了撤退的主意,裴霁舟发现后,立刻唤了人去追。
“娜拉公主,你可还安好?”裴霁舟瞧了眼四周,确定安全后,这才将刀倒藏在身后,伸手欲去挑华盖的帷帐。
“我,我没事。”女子惊魂未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裴霁舟得了对方应允挑起帷帐确认娜拉并未受伤后,倏地松了口气。可当他正欲卸下心防从上面跳下来检查刺客身份时,不远处的江瑟瑟忽然喊了他一声,并指了指他的身后。
裴霁舟随之看去,这时娜位忽然紧张地说道:“是我家......侍女达娃,她被刺客劫持了,大人快救救她!”
裴霁舟心里想的是要以大局为重,他的主要任务是护好娜拉公主,但这时江瑟瑟却从暗处急匆匆地沖了出来,边朝裴霁舟靠近,边大声喊道:“王爷,快救下那位姑娘!”
裴霁舟不解江瑟瑟何意,但想着她让自己这麽做定是有原由的,便也不再多想,唤了护卫将娜拉的车团团围住后,他则转身向那刺客追了过去。
那刺客也是个有主意的人,知道不能恋战,便挟持着达娃朝屋顶飞去。
眼见着离刺客越来越远,裴霁舟不作多想,直接将手中的刀朝刺客扔了过去,恰巧,正中刺客胸腔。
受了重伤的刺客从屋顶跌落,他手一松,达娃也顺势从三层高的屋顶直直坠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裴霁舟脚点房檐,于二楼中途将达娃稳稳接住,之后又旋身落地。
“将这些统统带回去,本王亲自审问!”裴霁舟看着躺在地上不停吐着鲜血的刺客,又道,“找大夫来给他疗伤,在查出幕后真兇之前,千万不能让他们死了!”
“遵命!”周轲将手一招,手下便上前将逮到了刺客全部拖离了现场。
转身欲再询问娜拉公主对今日行刺之事可有眉目时,忽地发现侍女达娃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
“受伤了?”裴霁舟问她。
达娃摇了摇头,“没有。”
裴霁舟瞬时蹙起了眉头,不悦道:“那你不赶紧回到你家公主身旁,还杵在这儿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