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权臣骗婚了(31)
手上的伤还没有好,不能作画,却可以教她射箭。
然而卫襄还没想多少,手里的箭便“噌”地离弦,扎进红心。
她一愣。
“哇!方才怎麽射出去的,疏衡再教教我。”卫襄的注意全放在射箭一事上,在裴云玠的教导下接连射出几箭。
裴云玠刻意松了手,她好几箭都快脱靶了。
不过这正激起了卫襄的好胜心。
她还正在兴头上,裴云玠忽然松开她:“阿萤,自己先试一下。空青,你仔细看着阿萤,别让她伤到。”
裴云玠说罢,转身几步走到了院门口。
卫襄放下弓,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高大的背影。
依旧是那身青珀色的圆领袍,腰间玄色革带掐出劲瘦腰身。
他负手立在那,低声与辞生吩咐些什麽。
身影与她偶尔在梦中梦见的那道身影重合。
她咬紧下唇。
他应该,没有骗她吧。
往事
“阿萤,怎麽站着不动了?”
卫襄出神之际,耳边忽地听见裴云玠的声音,他已经从门口回来,正站在自己面前,俯身关切地看着自己。
她看了眼辞生离开的背影:“疏衡,是有什麽事情吗?”
“没什麽,一些小事,我交给辞生处理了。”裴云玠擡手按在她的肩头,微微用力将她的身子转了个向,随即高大的身躯挡t住她看向院门的视线,“阿萤,我接着教你。”
卫襄被他拢在怀中,手里握着弓柄,心思却全然不在射箭上。
她目光飘忽,瞥向裴云玠的右手。
此刻,他手心裹着层薄布,五指包住她的,一同捏紧了箭尾与弓弦。
五指一松,箭离弦,正中靶心。
卫襄却没有方才的欢呼,她犹豫了下,问:“疏衡,你的右手已经恢複了?”
裴云玠“嗯”了声,眼睛还盯着靶心,答道:“好一些了。”
他从身旁的箭筒中取出箭矢,继续搭弓,卫襄却道:“那什麽时候疏衡可以为我继续作画?”
既是已经恢複了,都能教她射箭,不能给她作画?
她问完,身后的人半晌没说话,反倒握着她的手缓缓擡高,卫襄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瞄準靶心。
裴云玠笑声轻柔,不答反问:“阿萤怎麽总是惦记着这幅画?”
语落,他带着她漫不经心地射出手中一箭。
箭支离弦,巨大的沖击令卫襄站不住脚,身形撞到男人紧实的胸膛上。
他嗓音清越,就附在她的耳边,薄唇不时擦过她的耳廓,泛起一层冰凉。
“阿萤,作画毕竟是个精细的活儿,我的右手现如今还拿不稳湖笔。”裴云玠说,“阿萤若是不信,我便去屋中拿起笔让阿萤亲眼瞧一瞧。”
卫襄眨眨眼,“即是这样,那你当要好好休养,教我射箭也不急于这一时,以免加重手上的伤。”
手腕上突然一凉,裴云玠带着冷意的五指握住她手腕,嗓音很温柔:“和阿萤一起射了这麽多箭,阿萤自己试试。”
今晨雨刚停,巷子中冰凉的水汽经久不散,卫襄攥着弓柄,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站得久了,她感觉浑身有些凉。
她眯起右眼,脑海中回想裴云玠的动作,瞄準了靶心,手臂绷得紧紧的。
“嗖——”
“阿萤真厉害。”裴云玠笑了起来,“若是那崔知涯敢来,阿萤莫要与他多言,将他当做平日练习的靶子,尽管张弓去射。”
提起崔知涯时他的眸底泛着寒光。
卫襄朝箭靶看去,她虽然并没有射中靶心,但好歹也未脱靶,算是命中了。
看来射箭也不难嘛。
她活动了下僵直的身子,酸软的手臂垂在身侧,脚下一转,与裴云玠相对而立。
卫襄仰起头看着他温柔的面容,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疏衡,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和裴大人之间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昨晚想了一整夜,那一回去裴府,她虽然与裴暮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能感觉到,裴暮与其继室对待裴云玠的态度是十分恭敬,完全不像是亲父子之间的亲近关系。
她想要了解裴云玠,就得了解他的一切。
她失去了记忆,对于自己的一切也是从裴云玠口中所知,她想知道什麽,也只能去问裴云玠。
昨晚她觉出不对劲,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消除疑心的最好办法就是说清楚。
她要将自己的疑惑问清楚。
听到她的话,裴云玠轻笑,丝毫不觉得她的问题突兀。
“原来阿萤发呆就是在想这个。”
他收了弓箭,拉起她的手腕走进屋里:“阿萤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卫襄跟在他身旁,就听他说道:
“我母亲生我时血崩而亡,父亲便因此对我心生不喜,觉得我晦气,是我克死了母亲,于是将我丢在府里的偏院不闻不问。”
幼时的事情裴云玠哪里还记得清楚,想必这些都是他从旁人口中所得知。
而这样的事情,从旁人口中说出来是多麽的刺骨寒心。
卫襄心中一紧,从他轻飘飘的语气下似乎能窥见他当初听到这些话时是怎样的感受。
“那时我还小,幸得有母亲身边的一个嬷嬷照料,后来阿萤出生,因为小阿萤很喜欢我,父亲才因此对我有了几分好脸色。”
“可好景不长,父亲娶了继室,生下二弟,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我才像是外人。”
其中艰涩被他寥寥几句带过。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年过年,我在偏院里和嬷嬷一起守岁,冷冷清清的,也不知为何,二弟突然带着人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将嬷嬷偷偷藏下给我吃的汤圆抢走。不过好在有阿萤……那时阿萤虽小,却毫不害怕,挡在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