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权臣骗婚了(32)
裴云玠说到此处,似乎是回忆起往事,眼底闪烁着光亮:“阿萤就是我的小福星。”
卫襄本想笑笑安慰他,但她发现自己的唇角挤不出笑,犹豫片刻,她双手向前寻到裴云玠的左手,捧在掌心。
他们同为裴暮的孩子,凭什麽裴云玠就要被这样对待!
“不久陛下为各位皇子选伴读,父亲不想让二弟去给不受宠的四皇子做伴读,便让我顶了上去。”这样的朝堂之事,裴云玠丝毫不避讳的讲了出来,只为让卫襄能听懂。
“四皇子不受宠,我身为他的伴读,连带着也会被欺负。后来陛下发现我习武天赋高,便将我送去了北境。”
北境苦寒难耐,他一呆就是十年。
卫襄听着听着,眼底忍不住泛起泪花。
他自幼不得父亲喜爱,将她视作玩伴。
但她和父母去了循州后,裴云玠又是孤身一人。
明明十岁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他却要一个人奔赴遥远苦寒的北境。
前不久原本是他们成亲的时候,他在京中欢喜等待,等来的却是失忆的心上人。
也难怪她觉得有时候裴云玠对自己看顾得很紧,卫襄想若是她的心上人失去记忆,忘记自己,她会恨不得将人拴在身边,唯恐他会离开自己。
他将自己视作唯一,她竟然还怀疑他。
真是不应该!
卫襄沉默地起身,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脑袋拱进他怀中,手臂抱紧他劲瘦的腰腹。
她轻声道:“疏衡,虽然我想不起从前,但以后有我陪着你。”
不管她会不会恢複记忆,以后的事,且走一步看一步。
当下,她只想听从自己的心。
她的心想要靠近裴云玠,她不想再看到他那麽孤寂落寞的模样。
裴云玠垂眸盯着自己怀里毛茸茸的发顶,唇角勾出笑,掌心轻抚她纤薄的脊背,将她往怀里压去,紧紧搂住。
他的阿萤,可真是一个聪明又心软的姑娘。
*
卫襄与叶雪宜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日子,到了那日,她径直去了茶楼。
她旁敲侧击地问了有关崔知涯的事情,叶雪宜听后,还以为是崔知涯又来找她的麻烦,担心不已。
卫襄一边安慰她,一边说没有。
叶雪宜放下心:“那就好,阿萤,你是不记得了,可我见过崔知涯是怎麽欺负你跟你夫君的。你以后若是再见到他,有多远离多远,他就是个晦气玩意。”
卫襄张口想强调裴云玠还不是自己的夫君,但见她说得起劲,便作罢了。
“放心吧,疏衡他教我射箭了,若是遇见崔知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卫襄不想再说这事,转开话茬问她有关游湖晚会的事情。
上次她说过后,卫襄一直好奇,今日终于找到机会问她。
叶雪宜原本想让她到时亲眼看看,但拗不过她一直好奇,便告诉了她:“游湖晚会其实就是未婚男女相看的一个晚会,可热闹了!喏,就城内的那条河,届时会有一个画舫浮在那上面,画舫的桅杆上挂着彩头。”
卫襄好奇地听着。
“男子们竞相争取桅杆上的彩头,谁若是夺下彩头,就可以送给喜欢的姑娘!据说这样两人就可以同心相守,生死不离。这个传统在循州流传了很久很久……”
“同心相守,生死不离……”卫襄第一次听说这个,觉得颇为奇妙,“那女子呢?男子们可以争夺彩礼,我们可以做什麽?”
叶雪宜一拍桌子:“女子当然就是做做香囊,晚会上送给心仪的人,若是对方有意,不就结成了一门好亲事。”
卫襄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听了她的话,心里头琢磨着要不要做一个香囊送给裴云玠。
从她醒来,好像还从来没有为裴云玠做些什麽。
他对她好,她当然要做些什麽回报他。
*
循州多雨,这日天黑得早,漆黑的苍穹下雨丝翻飞。
循州客栈的一间厢房里。
地上堆满了卷成球的纸团。
裴云玠脸色阴沉地立在桌案前,手里攥着湖笔,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侯爷,您握笔太重了,笔杆都快叫您捏断了,这样如何能……”
桌案另一边,年迈的老画师未说完的卡在了嗓子眼中,因为他瞥见了男人越来越黑的脸色。
直觉告诉他若是再说下去,说不定小命不保。
不过好在厢房里僵滞的氛围就被一道敲门声打断。
裴云玠轻擡手,老画师赶忙退下去,紧接着辞生走进来,神色严肃。
“侯爷,派去寻找小公子的人来了信,信中说……”
“说什麽?”
辞生有些不忍:“小公子……死了。”
裴云玠扔掉手中的笔,眉心拧起:“死了?怎麽回事?t”
“小公子被拐子拐走,谁知半路忽然生病,许是那拐子没钱治,便将小公子丢在了山路间。我们的人找到的时候,小公子的尸身已经被野狼啃食得不像样子。”
“可确定?”
“千真万确,那小孩身上还有象征身份的玉坠,属下将其拿回来了。”辞生说着,将手里一直攥着的玉坠递给他。
灯光下,白玉坠子上清晰可见刻着一个“钰”字。
裴云玠沉吟了片刻:“再去细查,一枚坠子说明不了什麽。”
他将坠子握在掌心,走到窗前,外面夜色深沉,与他眸底的沉色融合。
他缓缓取出怀中的一枚白玉坠子,指腹摩挲了下。
那一枚玉坠上,赫然刻着一个小小的“襄”字。
嗜睡
从茶楼回来后,卫襄对着买回来的一兜子针线和绣棚犯起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