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搞事成为邪神共犯[无限](14)
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一旦发生就说明——
她的思考猛地顿住了,一股森然的寒意从尾椎处沿着脊柱向上游走,就像是吐着信子的小蛇盘桓在肌肤之上。
木门的把手,发出了金属生鏽后,被卡住了的那种令人心酸的嘎吱声。
——有人正在试图打开她的门。
第8章
狼来了。
斐时沉默着往被子深处缩了缩,房间里并不存在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物品,何况她这麽娇弱,根本无力抗衡门外的两人。
干脆等那两个人进来之后,把房子点着了得了。木质结构的房子遇火就燃,油灯里的油也足够泼满整个地面。
至少一个周婷可以成功回收。
就是不知道狐貍把狼杀了,会不会有什麽惩罚措施。
斐时面无表情打开油灯的盖子,晃动了一下其中透明的液体。
“······打不开。”一道声音从门缝里飘了进来,听得出来一门之隔的人有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在寂静的夜里,这样的声音彷如惊雷。
那不是斐时所熟知的任何一人的声音,甚至谈不上那是不是出自于人类的声音。
非男非女,像是糅杂了电流与野兽咆哮的声音,令斐时无从辨别狼的身份。
把手转动得更为激烈,门外之人的怒气似乎终于爆发了,ta恶狠狠地锤了一下斐时的门,墙皮簌簌掉下雪花似的屑来。
“是犬在保她吗?”
两只狼在她门外语气急促地交谈着,用着一模一样的诡异的声音。
斐时思索了两秒,翻身下床,迅速而轻快地接近木门,双手搭在门把手上,用力一转。
——纹丝不动。
甚至连刚才狼试图开门时发出的吱呀声都没有发出,声音就像是被这木屋里的空气吸收了。
斐时曲起手指,敲了敲门板。
“哈啰哈啰,晚上好啊,两位狼先生。可以听得见我说话吗?”
细碎的交谈声依然持续着,两人对此毫无察觉。
“看来是听不到啊。”斐时转头向房间另一头,书桌上还摆了一只勉强使整个房间有些烟火气的玻璃杯。她拿起来颠了颠,t反手将它投掷向映着火光的窗户。
玻璃杯弹了回来,就像是接触到了一块弹性良好的海绵。
斐时没有伸手去接,任凭它砸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碎声。
这样大的动静依旧没引起两个人的注意,细碎的交谈声在逐渐远去,他们终于意识到无论怎麽做,第一次出击失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难道真的如那两人所说,这是源于犬的保护吗?
犬的保护真的能做到让她免于强制睡眠,甚至进一步屏蔽这间小屋里发出的任何声音吗?
还是说,这是狐貍本身的能力呢?
狐貍是狡猾睿智的,在某些故事中,它会成为狼的帮兇,而某些故事中,它也是对抗黑恶势力的主力军。
如果真如她想的那样,斐时再次站在了门前,那麽狼或许并不能在夜晚伤害她。
这一次,门霍然洞开。
冰冷的晚风伴随着浓稠的白雾,飘进了木屋中。
估摸着距离两只“狼”离开已经过去了大约一小时,斐时终于站了起来,她提起床边的油灯,推门走进深邃的夜里。
羊之乡的夜晚黑得让人讶异,是真正的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漫天没有一点星星与月亮的光彩,除了油灯照出的一小片光亮之外,一切都像被包裹在最浓深的墨水中。
离斐时最近的是杰弗瑞的家。
那是间红顶白瓦的三层小楼房,楼外的庭院里遍植着龙胆色的鸢尾花,花香馥郁。斐时提着油灯走过花间小路,带跟的小皮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包裹着黑蕾丝的五指缓缓搭在了把手之上。
动作轻柔地仿佛在抚摸情人的面颊。
瞬间,锁舌收回锁芯,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她打开了杰弗瑞的家门。
杰弗瑞就在客厅铺着红纹毛毯的沙发上呼呼大睡,左手边的茶几上摆满了从指甲刀到菜刀,一套大小形态各异的刀具。
“武器还是要找顺手的比较好。”斐时漠然评论道,她蹲下身,从胸前掏出一块白布。
解开之后,碎玻璃片映着灯光闪闪发亮。
斐时拉过杰弗瑞垂在地上的手臂,尖锐的玻璃碎片抵住男孩苍白的皮肤,微微用力。
——皮肤立刻凹陷下去,但始终没有见血。甚至杰弗瑞本人呼吸平稳,神色安祥,完全没有从梦中被惊醒的预兆。
斐时放下玻璃,伸出手试图盖在杰弗瑞口鼻处。这下,她甚至连杰弗瑞都接触不到了,无形的阻力往外推挤着她的手掌,只有湿润的呼吸扑在她的掌心。
“果然不行。”斐时的脸上没有任何沮丧,她甚至拿过被杰弗瑞踢歪的被子,给他细心地盖好,才提起油灯转身出门。
不能被狼杀,也不能杀其他人。
这就是狐貍的夜间準则。
无论是狐貍,还是狼,要想除掉对方,必须得依仗白天的会议。
斐时叹了口气,慢慢走回大路上。
——还是得……说话呀。
*
斐时晃晃悠悠来到了村庄东北角,她尚未踏足过的一片领域。
斐时想找的那些塑像不可能直接保存在某一户人家。
因此,藏匿这些塑像的应该是一个公共的,且对全村人都具有一定意义的所在。
比如说
——墓地。
斐时站在原地,举高了手中的油灯,灯光明灭,灿金色的灯光倒影在漆黑的瞳孔中,就像一把火投入了无光的海洋中,没有激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