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搞事成为邪神共犯[无限](82)
空气都灼热得让人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焦躁的蝉鸣回蕩在四周, 更显得环境寂静,空寂无人。
她正趴在灼热的木板之上。
察觉到这一点时,斐时霍然坐起。斜照的夕阳毫不吝惜地把阳光洒进她面对的窗户, 眼睛被阳光刺激得几欲流泪。斐时往下看了看, 是一张老式的课桌,表面刷的绿色油漆早已斑驳褪色, 被太阳晒得滚烫。
她刚刚就是趴在这张桌子上睡觉的。
斐时这时才发现, 让她喘不上气来的不是空气,而是缠绕在她脖子上的东西。那是一条柔软而厚实的,冬天裹着会十分舒服的——围巾。
一条靛蓝色的围巾。
仍带着冰雪一般的气息。
是程序戴过, 后来给了她的那条围巾。
斐时愣了愣, 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垂。小狐貍的耳钉还在那里。
上一个副本中狐貍耳钉似乎帮她逼退过一次山神, 但总的来说,并没有什麽大用。
这两样东西到底算什麽?
她端详着手里的围巾, 通关奖励吗?
不知道围巾能有什麽用,现在的斐时只知道它很热。
由于气温高, 斐时的身上也起了层细密的汗水,从桌子上起来时小臂直接粘下了一大片油漆, 眼下那块绿漆死死扒在她被太阳晒得通红的手臂上。
斐时皱了皱眉,把围巾扔在桌子上。这里又热又髒, 她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黏在了身上,这个副本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很讨厌。
她环顾四周, 光线明亮,但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的关系,眼前的景象像是被水折射过的一样, 看什麽都有点扭曲模糊。
狭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床铺,两只床头柜, 摆在墙角,应该被当成衣柜用的五斗柜。收拾好的旅行箱,以及她刚刚趴过的课桌。
刷过石灰粉的天花板上有晕开的水渍,以致大片白色的墙面都泛着令人恶心的黄色。
实在是个没什麽生活意趣的房间。
斐时在心中评价。
就在这时,空蕩蕩的房间中,熟悉的声音再次回蕩。
【亲爱的玩家,欢迎来到Eternal Nightmare。】
【我是本场游戏的管理员:Eterna。】
【此次副本难度等级一颗星,你需要完成的任务是:在17:36分前赶到火车站,搭乘回家的列车。】
【做噩梦时也要带着愉快的心情,我们下次再见。】
斐时不耐烦地拈掉小臂上的油漆,摇摇头,试图甩去大脑中残留的困意。
Eterna的开场白变了,不是“你们”,而是“你”。
她低头去看手腕上的小二。然而这次小二却什麽都没有显示,只有明晃晃的一个红点,昭示着她自己的身份。
没有绿点?
果然,在这个副本里并没有其他玩家的存在。
这是一个单人本。
斐时忍不住皱起眉。
单人本对她的意义实在是不大。
没有了需要她带回现实中的玩家,也就无从谈使Eterna稳定下来了。纳尔特的话非常明显地透露出这个信息,被带离EN的玩家越多,Eterna的情况也会越好。
这样的副本真是浪费时间啊。
斐时打了个呵欠,调整了一下坐姿,背对着太阳重新坐下。
这个副本她懒得玩了,她不会被EN淘汰,即使失败也会在现实中醒来。还不如干脆点重开一局,也好过在这里消磨经历。
只要到了规定时间还没抵达火车站,失败是自然而然的事。
不过说真的……好困啊……
斐时揉了揉眼睛,小二传过来的背景故事很简单。
【农忙时节到来,你向打工的地方请了假,準备赶回乡下老家帮忙。】
就这麽平凡普通的一句话,完全解释不了她的困意何来。难道是昨晚太过兴奋了,没有睡好?斐时胡乱猜测着,但火车票买在这麽晚的时间,没道理整个白天都没补觉。
混沌的大脑转动有点缓慢,斐时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睡眠不足的感觉了。小时候倒是隔三差五就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每次至少持续三天,她会被逼迫着坐在椅子上,稍微有点打盹的趋势就会有人粗暴地摇晃着她把她弄醒。所以到了现在斐时t总是躺在床上,稍有困意就立刻睡觉。
近乎于一种代偿心理了。
距离时限还有多久?要是还在的话,她干脆就爬上床睡一觉吧。斐时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老式壁钟,钟摆一摇一晃,长针指向了6。
壁钟“当——”地响了一声,半点,只会响一声。
然而那声音却在狭小的房间中激起了无数回声,连绵不绝。楼上楼下似乎用的是同一种类的壁钟,四面八方都传来了钟声。
斐时抱着臂,冷眼看着那长针再次转了两圈,缓缓接近了32的那个小格子。
斐时眼前一黑,就像是每次结束游戏回到现实中时会闪现的黑暗。
但是不对,
这次她感觉不到营养液在四周蕩漾起伏的触感,也听不到仪器运转时会发出的轻微嗡鸣与电流流窜的声音。在短暂的凉意之后,她再次被沐浴在西斜的阳光之下。
斐时睁眼起身,目力所及之处,是窗外一片连绵的深灰色建筑。
她还在那个房间里,并没有脱离副本。
不对劲。
斐时迅速起身环顾整个房间。房间依然是那个房间,狭小冷清,没有一丝人气。壁钟所显示的时间,还是她第一次醒来时的时间。
有那麽一瞬间,斐时差点以为她遭遇了和其他玩家一样的问题。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首先,其他玩家在失败之后会直接被投入下一个副本之中,并不是进行同个副本的二周目;其次,这次她醒来之后,Eterna并没有再次通报游戏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