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複杂。

良心疼。

“婚礼婚宴那些不会少，房子的话，他那边大平层住不惯的话，让齐禹换个别墅。”

“住的惯。那边住着挺方便的。妈妈，真的不用买什麽了。”

布恬暗暗心虚。

万一真再买个房子，离婚的时候就更没脸见他们了。

齐禹妈妈笑笑：“我这儿子，最近会笑了。以前那个冷脸啊。你跟他一起长大，你懂的。”

“？”

“得偿所愿，开窍了。”

布恬扯着嘴角，尴尬地点头。

开什麽窍？

他这是戏精上身。

他现在确实不像以前天天冷着个脸。

表情丰富多了。

不过他妈妈说得不对。

不止是会笑，还会生气，有时候那表情感觉都要吞人似的。

很是古怪。

布恬虚惊一场。

齐禹妈妈只是送个见面礼给儿媳妇，聊点家常话。

硬着头皮演完了，她心里满是愧疚。

都怪他，拉她一起骗家里人。

**

中午，齐钧两口子补眠都没下来吃午饭。

布恬跟齐爷爷和齐禹妈妈一起愉快地用餐。齐爷爷还给布恬分享了他山里的生活。

午饭后小休了会，去陪齐爷爷下棋。

她小时候总是跟他下棋，后来上中学时就少了。

那时候喜欢跟齐爷爷下棋，不仅是想讨好齐家。而是她觉得齐爷爷很慈祥，还会说些道理给后辈听。有这样的长辈很幸福。

两局下来，布恬都输了。

其实她是菜鸟，围棋这麽高深的玩意，她哪懂多少。

明白小时候是老爷子逗小女孩开心呢，让她赢的。

今天没让。

下完棋，齐爷爷跟她讲了番话。

“人这一辈子追什麽呢？只有一个欢喜，投缘。

“齐禹他爸早早过世，我又严格了点。他从小对自己要求比较高，不太近人情。但是也执着。

“我看你呢，好像有点顾忌。你记得，人不在乎一无所有，凭心做人就行。这辈子，有些东西能让，有些不能让。你跟他的婚事，是我亲口许给你的，跟别的不是一回事。你说是不是？”

布恬觉得爷爷话中有话。

他们的表演在老一辈人的眼里，也许早就被一眼看破了。

她脸上火辣辣的。

心虚得紧。

“你跟齐禹已经成了夫妻。严家对你十年的养育恩，让小子给你还。严家最想要什麽，齐禹知道。你来齐家，无依无靠，齐家不会亏待你，聘礼他也在办，你什麽都不用担心。”

“他房里那个沙发，有一个还是前天临时找人加的。以前就一个沙发，他一有空就在那窗口往外看啊。我琢磨了很久，这小子在看什麽呢。

“你不明白，就自己去那窗口看看。”

爷爷前面说的那些，布恬大概明白。

最后那段，她没听懂。

傍晚的时候，她去卧室坐了会。两个沙发都坐了坐。

实在不懂能看见什麽。

院子，蓝天？雕花大门？

**

被齐爷爷和齐禹妈妈“约谈”后，布恬心里堵着。

满腹疑惑不得解。

看见大门口进来的黑色宾利，知道是齐禹回来了。

算了，关心那麽多干嘛。

反正也是假的。

一家人愉快用餐后。

齐禹开车送布恬回家。

他戴着蓝牙耳机聊工作的事，布恬琢磨着下午爷爷和妈妈说的话。一路上没聊上几句。

到了布恬家楼下。

“等等。”

布恬脱了手上的镯子，递给他。齐禹没接。

“是我妈给你的。”

“不是演的嘛。放我家不安全。还是先还给你吧。”

她举着那镯子，等他接。

这太贵重，也不敢随便放。

“给你的，就是你的。”

她还来不及反驳，就被他抓住手，夺了镯子，重新套在她手上。

“喂！”

布恬想强硬点推开，又担心镯子被弄坏。

忍着没动。

咬牙切齿地瞪着齐禹。

这人力气太大！

抓得她手疼。

面前男人薄唇微翘，微垂凤眼中的眸光晦暗。

“我妈给你的，你戴着。”

他声音变得很温柔，像是哄人。

优越的俊脸，好像更帅了点。

布恬咽了咽口水。

视线低了些，停在他衬衫的领口。

又是一身黑。

她路上理了理爷爷和妈妈说的话。

加上这人的行为，送东西送花，都是对她示好吗？

她有些茫然。

怎麽去了一趟去齐家，有种被团宠了的感觉。

这人的这个眼神、语气，还有那些行为，真不是对喜欢的女人才会有的表现吗？

淦！

她怎麽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布恬咬着唇，几乎都快咬破了。

如果，万一，他真的是喜欢……她，这交易还能继续吗？

她有些不知所措。

摸着手腕的镯子，转移着话题。

“你爷爷说，你坐窗口看什麽？”

“……”

齐禹转头看车窗外，没接话。

布t恬以为他没听明白。

确实，这没头没尾的。

其实她现在想确定的是那个可怕的想法。

虽然问过他了。

他没承认喜欢。

可她不是好面子的人。

不想夜不能寐。

还是再确定一下，心安一点。

这是简单的交易。

要是他有更多的想法，那她真的要重新考虑考虑。

不纯粹的交易，她应付不来。

布恬咽了咽口水，準备发问，却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