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万一不是……

算了，其实没什麽好怕的！

反正她脸皮厚。

她忍住心虚：“严肃地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

“嗯，你讲。”

“那个，你……”

她视线落在他指骨分明的手，他正摸着衣领下的锁骨。

脑中忽然对上了某个画面。

她抱住他脖子，哭闹，趴在他身上不愿起来。

怎麽前天的梦了，现在比那天更清楚？！

而且她突然搞不明白，那梦里到底是床上还是车上？

心底生出个可怕的念头。

不会……

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故作镇定地问了声：“你怎麽老是摸那里啊？”

齐禹手指的动作滞了瞬，放下手转头看她，眸光忽明忽暗。

她的心不由地悬浮了起来。

紧咬双唇，大气都不敢出。

眼前的男人滚了滚喉结，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咬的。”

第35章 好处

“……”

布恬眼神飘向车前的马路。

车内饰灯有情调但是亮度不足, 表情的细微变化看得不是很清楚。可她笃定，刚这人是在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问题。

他那晦暗不明的视线和沙哑的三个字，令她耳根发烫。

她捏了捏微湿的手心, 想推开车门就走。犹豫了下，还是没动手。

如果现在下车, 怎麽看都像是难为情逃走。

得解释！

就算真的是她咬的, 那也不是清醒的她。不算什麽！

恼火！怎麽会盯着人的衣领子看，结果脑子一抽, 问了这鬼问题。

可他也挺莫名其妙, 不懂什麽叫礼貌吗……这样的回答，也能说得出口？

叫她怎麽接话！

布恬还没盘算好怎麽解释，齐禹却又开口：“你不记得了？”

她赶紧摇摇头, 愣了愣, 还是转头看他，满脸写着“无辜”：“什麽不记得了, 听不懂你在讲什麽？”

齐禹嘴角勾了下, 解了衬衫的第一粒扣子, 播放了音乐，左手搁在方向盘上, 眼神仍是晦暗不明地看她。

她捂嘴打了两个哈欠, 笑笑：“不早了，你回去吧。”

想要开门下车, 手刚碰到车门，渐起的音乐令她浑身汗毛倏然耸立。

脑子里某段模糊的记忆也被摁下播放键似的，猛地清晰。

手哆嗦了下, 缩了回来。

是她咬的！

他那晚也是穿的一身黑色，车里也是放着这音乐！她喝醉, 被他抱着上车，然后她扯了他的衣领子，咬了下去……

那时她醒来的时候太紧张，没有多想。嘴里那麽一点血腥味，还以为是牙龈出血，没想到竟然是他的！

能结痂，说明有点深度。

她下了多大力气，才咬出那两排血口啊。

她怎麽会这麽变态！

如果想不起来，只是猜测也还好。

现在断片的记忆回来了，她脸皮再厚，都没法忽略这份“社死”。

应该干脆地眼一闭，直接推门下车。

干嘛还想着要解释呢？！

这下倒好。他放这音乐，是在故意要她记起来？

布恬越想越觉头皮发麻。

感觉盯着她的目光灼热了许多，脸上烫得很！

好在车里光线不是太亮，还能硬撑着几分底气。

“怎麽可能？”

她提了音调，想表现得嘲讽，可声音难掩虚浮。

心底百分百肯定是她咬的，但抵死都不能承认。

只要她不承认，尴尬的就是他。

齐禹没说话。

晦暗光线中，凤眼敛着细了些。又随手解了粒扣子。

他不想她下车，可看她红着脸装傻充愣，倔强的嘴唇嘟着，他有些难忍。

布恬压着心慌，目光不由地落在齐禹衬衫的领口，脑子里咬他的画面愈发清晰。那晚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还胡说八道了一堆“气死人，烂人，都是坏人……”

也许是那天下午受的气，全都撒在他头上了。

她刚都否认了，可他还解开扣子，是要展示罪证，逼她承认嘛？

“你别瞎说。绝对不可能！呵呵。”

“你真不记得了吗？”

音乐的声量并不高，男人低沉的声音清楚明白，只是分辨不出什麽情绪。

布恬感觉脸上烫得快冒热气了。

“哼哼，玩笑不是这样开的……嗯，我要下车。”

她硬着头皮漫不经心地搭话，捏了捏出汗的手心，去开车门，却开不了。

迟疑了下，回头问他：“你是什麽意思？”

心底恼火。

他绝对是故意的！

她有种被调戏之后，还要被人欣赏窘态的感觉。

齐禹没答话，唇角带着笑意。

盯着她狡黠的眸子里的流光溢彩。

他知道她记得，也知道她不会承认，可她说谎的样子很可爱。想和她多待会。

布恬见他没接话，只能撇撇嘴，若无其事地“哼”了一声。

心底有点发慌。

这人真不打算放过她？

他眼神死死盯在她脸上，是知道她在说谎吗？

可她不能承认。

要是承认了，还不得一辈子在这人面前无法擡头了？

她晃了晃脑袋，轻轻地拍了拍车门，心平气和地说：“麻烦开个车门，我要下车。”

“嗯，我送你上楼。”

齐禹点点头，关了音乐，车内恢複了安静。

布恬连忙摇头：“不用啦，你早点回去。以后别开这种玩笑。那，没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奶奶的，她忍了。

自觉表现得若无其事，应该没被看出来什麽端倪吧。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