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婚夫知道吗?(3)
人似乎还在车上,郁娇盯着车窗看了许久,却连人影轮廓都没瞥见。
“是小齐总的车。”最优秀的秘书恰时地出声。
郁娇了然。
齐家势头正盛的有两系,一边是齐家正儿八经的长子齐明致,养出了个能力样貌都算出衆的长孙,也就是齐璟年。还有一位是齐老的老来得子,齐冥曜。叔侄俩之间不过差了五六岁。
“停他旁边。”郁娇道。
郁道下意识踩了脚剎车:“大小姐……”
后面的话没说,就被郁娇一句轻飘飘的“嗯?”给挡了回去。
他听从指示,奔驰稳稳地停靠在迈巴赫旁。
他下车,在后车门恭敬地请郁娇下车。
郁娇踩着高跟鞋,却没再给旁边的迈巴赫一个眼神,提着裙摆,把停车场走得像星光璀璨的红毯。
明明可以乘贵客梯直通宴会厅,但她却偏走了后花园。
在寸土寸金的京北中心,竟然藏了一座偌大的园子,低调内敛的中国风设计,出自晚清名家之手。一步一景,一条幽深的鹅卵石小径贯穿其中。
郁娇脚上那双高细跟,可是连沾水都娇气的奢华小羊皮,但她毫不心疼。
但这种专走红毯的细跟可经不住折腾,鞋带崩坏,郁娇不小心崴了脚。
郁道虚扶着她坐在一旁的秋千上,视线落在她脚踝被鞋带勒出的红痕。凭着专业素养很快判断出并无大碍后,便挪开目光,只余恭敬:“大小姐,您在这儿等会儿,我去车上取备用鞋。”
郁娇点头,看他离开。
而后弯腰解开高跟鞋,随意地丢在一旁,大剌剌地拉开裙摆,活动着酸痛的踝关节。
烟青薄纱下,纤脚未着寸缕,白得晃眼。
秋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像是被晚风扶起。
直到一双手工布洛克牛津鞋映入她的眼帘。
再往上看,利落的西装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一身黑,没有任何多余的配饰,却肉眼可见得质地考究。
第一眼只觉贵气,然后便是周身不教人亲近的气质。
特别在昏芒夜色中,他的沉默,愈加透着高不可攀。
郁娇看不清他的神色,却直觉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是好奇,不是打量,只是恹恹地看过来。
只因她闯进了他的视线。
仅此而已。
她松开手里的薄纱,白皙的脚往裙摆里藏了藏,又朝人扬起一个惹怜惜的笑。
细软白嫩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攥紧秋千粗糙的麻绳,细细麻麻的痒疼她也丝毫没察觉。
因为,她等的那个人,来了。
撑腰
“我的鞋坏了。”郁娇尾音娇俏,明明是苦恼,听着却像是撒娇。
这话让人下意识注意到她薄纱下的赤足。
小巧精致,仿佛名贵的白玉,让人难以克制想放在掌心把玩的心思。
空气里安静了许久,静到郁娇快以为对方不会搭腔了。
男人才出声:“坏掉的鞋就该扔了。”
声音不大,磁性好听,却带着几分冷漠无情,像是落入晚风的沙砾,在她耳边研磨辗转。
“所以我在等我的新鞋。”郁娇弯着眉眼。
秋千上的灯垂落下暖黄的光,她把自己整个人都呈在温暖的光晕里,呈在来人的t眼里。
遮掩的薄纱,暴露的肌肤,一览无余。
还有她那一眼就过目不忘的脸蛋。
郁娇知道对面的人在看她。
她也大大方方地注视回去,目光却乖顺得惹人心软。
男人站在光线晕染出去的昏暗处。隐约能看清他锋利的下颚和浅淡的薄唇,眸色藏在夜色里,晦涩难明。
飘散在石径的落叶在脚步声里被碾碎,是拿鞋的郁道重返。
见到郁娇面前的男人,他步子微顿,而后更快步地走了过去。
“大小姐。”他恭敬地唤。
郁娇从他手里的鞋盒拿出一双裸色镶钻高跟鞋。
“小齐总。”郁道礼貌道,却没有退至郁娇身后,而是侧站在她身旁,似有几分保护的意味。
对方对他有些应激的反应视而不见:“郁秘书。”
齐冥曜向来独来独往,不喜多管閑事。他仿佛是被美景耽误了时间的閑客,视线掠过郁娇手里的鞋后,便擡腿準备离开。
“小叔。”郁娇却突然出声。
这个称呼绊住了他的脚步,眸子里多了几分玩味。
看来不是不认识他啊。
“郁小姐。”他回头,却只像是补上一开始缺了的称呼,便再无下文。
“小叔……”她像是有话要说。
齐冥曜没走,擡手整理着腕间价格不菲的袖扣,动作慢条斯理,却又透着几分不耐。似乎她下一句再说不出什麽有价值的话,他不会再给她浪费他时间的第二次机会。
“我想邀请您当我今晚的舞伴。”晚风清冷,郁娇的嗓音更显清脆。
齐冥曜擡眸,半眯着眼凝住她。
“我的未婚夫有女朋友了。”郁娇努努嘴。
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倒被她一句话给总结了。
似是逗乐了齐冥曜,他嘴角牵起一个散漫的笑。
“所以我是备胎?”齐冥曜问。
这个词和他极为不搭,毕竟这世上哪有人有敢让这位当备胎的胆子。他贵气又疏离,不用特地表明身份,都有人前仆后继地将他奉为座上宾。
郁娇却没直接回答:“都快要结婚了,您作为璟年的长辈,应该管管的。”
像是受了欺负后,要长辈撑腰的娇娇女。
齐冥曜想笑,不知这郁娇被郁家保护得该被称为天真还是愚蠢。
不管齐家再怎麽粉饰太平,想想两个派系之间的暗流涌动,他和他大哥一家就不可能上演什麽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