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婚夫知道吗?(47)
雪地和星空都好安静,郁娇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男人穿得不算多,就常着的西服外,套了件相对厚实的呢子外套。脖颈处空蕩蕩的,冷风一灌入,看着就冷。
就在他要直起腰身时,郁娇拽下一半围巾,给他套上。
齐冥曜的动作僵住,俩人就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但呼吸随时可能交缠。
他们之间被一根围巾牵连,像月老的红线。
围巾卷着她身上的馨香,缠住他的鼻息。
突然觉得,若是她刚才的许愿关于别的男人,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和别人也这样吗?”齐冥曜问。
不知道是他的声音被闷在羊绒布料里,还是因为他潮涩的心情,他的话听起来闷闷的。
郁娇笑:“齐总这麽纯情的吗?”
“不过共戴一条围巾而已。”
他的呼吸顿住。
是了,不过一条围巾而已。
其他聪明的鱼儿此时根本不会提问,只需等待钓鱼者下一次的垂怜撒饵就够了。
但他不是池塘里圈养的,任人摆布的鱼。
他伸手握住郁娇放在腿上的手,冰凉的触感很快沾染上他的体温。
郁娇体感不冷,但突如其来的暖源,让她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栗。
一定是这里太安静了,她才会连自己的心髒错拍,都听得清楚。
“牵手而已。”她听到自己逞强的声音。
她明明是高级的猎手。
而高级的猎手怎会露怯。
可下一秒,齐冥曜的俊脸在她眼前逐渐放大,她浑身本能地绷紧,明明不冷,身体却有颤意。
他们之间绷直的围巾随着他们缩短的距离慢慢垂落。直至她的下巴被他大力地捏住,男人整个后背宛如一张蓄满的弯弓,随时蓄势待发。
他温热的气息近乎燃了她的嘴角:“那接吻,也而已吗?”
香烟
他们保持着下一秒随时可能接吻的距离。
郁娇的下巴被齐冥曜的拇指紧扣着, 摩挲出暧昧的红印。她红唇微张,鼻息紊乱,攻守瞬间呼唤, 她现在更像是搁浅的任人宰割的鱼。
男人的视线像是有温度,只是堪堪盯着,便让她唇瓣发烫。
她再不敢说任何的字句。
回视他,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故作镇定。
齐冥曜的目光在她唇上辗转,又一寸一寸向下侵略, 白皙的脖颈埋在柔软的羊绒里, 纤弱的搏动却也清晰可明, 柔软又脆弱。
郁娇整个脊背都绷紧,双手扣在座椅上, 快要把昂贵的皮面戳坏。
沖动的欲.望快要将齐冥曜淹没, 身体紧绷的人不止是她。
但他却在这时松开了她, 倏地嗤笑一声,便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半夜寒冷的风疯狂地灌入在他们之间, 裹去体温的燥热,郁娇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齐冥曜扯下束缚着他的那一半围巾, 丢进她怀里。
再关上车门,隔绝开吹向她的冷风。
而他则转身快走几步上了驾驶座,一言未发。啓动,发车,动作行云流水。
郁娇手里长长的围巾尾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而后很快,便凉了下来, 只余羊绒特有的柔软。
郁娇不动声色地看他。
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下颚线,还有一如既往的, 面无表情。
但郁娇就是知道,他在生气。
昨晚的照顾,还有今夜的美景,一桩桩一件件都显得她有些不识好歹。
郁娇憋了许久,终于出声划破车内沉寂的气氛。
“谢谢。”这话却像是丢入大海的一颗小石子,久久没有回音。
就在郁娇以为他不会再回应时,齐冥曜忽然开口:“就值一句谢谢的程度?”
郁娇哑然。
确实,上一次的谢谢起码还有一顿小馄饨,上上次的谢谢还是价值千万的钻石项链。虽然不问目的如何,但相比之下,只是言语上的一句谢谢就显得过分轻飘飘。
他问她愿意为他付出什麽,也在情理之中。
郁娇沉默了很久,却不答反问:“齐总又能让我谢到什麽程度?”
对重山的出资,对她的照顾,再然后呢?他又能为她做到何种地步。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明明暖开得很足,但气氛却让空气冷却。
开进市区后,齐冥曜没有径直驱车回酒店,反而在快到的十字路口转向了相反的方向。
而后,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停车。
他下车进店,在柜台随意指了包烟,再买了个打火机。
出来时,沉沉暮色里,飘起小雪。
齐冥曜没有上车,而是独自一人站在路灯下,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他打开香烟的包装盒,从里面抽了一支出来,试图用尼古丁克制快要失控的欲.念。
便利店里没什麽好烟,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麽便宜的烟了。许是他戒烟太久,又或是天气太冷,劣质的塑料打火机在他的手指间咔咔作响,但火苗微弱,跳动几下很快又熄灭了。
粗糙的烟草味混着火油味,让他像是又重新回到了永安路那条小巷里。
现在几步路就走到尽头的巷子,小时候一个人站在那里时,却觉得望都望不到头。
在他十八岁那年,母亲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的那个人,终于出现在了巷口。
但他不知道他长什麽样子,因为他坐在他母亲一家积攒几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的豪车里,没有下来。
对那个男人的印象,只能从小妈妈常在他耳前念叨的几句了解,心情好时是英俊潇洒的富家子,心情差时是不负责任的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