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婚夫知道吗?(69)
她轻声道:“我好想出去玩。”
“出来吧。”齐冥曜说。
郁娇一惊,斥着脚跑到落地窗前,但看出去才意识到,郁宅太大了,隔着诺大的花房,她看不清门口是否停着一辆让她熟悉的车。
齐冥曜像是预料到了她的反应,语气近笑:“别看了,多穿点儿,我在门口等你。”
“我爸关我禁闭了。”郁娇说。
她弄出这麽大事儿,郁康安不让人把她看在家里,才是奇怪。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好像温柔的晚风。
“小时候没偷爬过墙吗?郁大小姐。”
坦白
电话挂断后, 郁娇先是打开衣帽间,找了一条最新季的大牌羊绒裙出来,绵软的材质勾勒出身型的凹凸有致, 但穿上身后又觉不满意。
再换了套百褶半身裙,裙摆下露出一双修长的腿,却在镜子前左左右右转了几圈,又觉得哪里不太好。
于是,整个人再次埋进衣帽间里。
突然在柜子深处看到一条男士的墨色羊绒围巾。
大抵是刘妈以为这条围巾是齐璟年的, 怕她触物生情, 于是将这条围巾藏在角落里。
她伸手抚上去, 围巾宛若公主的毛一样柔软。
她忽地一惊,才察觉到自己不自觉上扬的唇角, 收回笑意后, 又看向衣柜里被她拿出来挑选, 现在乱成一堆的衣服。
她这是在做什麽?
深更半夜,为了见一个男人, 费尽心思地在女为悦己者容?
她意识到这点后,突然觉得没劲儿透了。
于是把那些漂亮的裙子, 一股脑儿地全部扔了回去。随手抓了一件宽松舒适的加绒卫衣和牛仔裤,套上,再罩一件挡风的毛呢外套,既不修身也不露腿,但很保暖。
那条男士围巾还躺在她的衣柜里, 她拿了起来,纠结了许久。
最后没有把围巾放回原位, 而是打开了第六扇柜门的最下面,从左往右数第二个抽屉, 里面有个固定着的迷你保险箱。
她输入密码“7633”,密码锁弹开。
里面的东西不多。
一朵干枯的黑色郁金香,花瓣像是被人踩在地上,破碎淩乱,又被她塑封起来。
那时是两个哥哥被安排学习金融知识,而她却被关在琴房里,被要求把新学的曲子弹熟练了,才能出门。
她乖巧地和家教弹完曲子,跑到哥哥们的房间外,她穿着繁複的小洋裙,踩着碎瓷砖,不顾裙摆被墙上的凸石挂烂一块布料,咬着牙爬上窗头。
房间里的父兄看到,吓了一大跳。
“下来!”郁康安第一次如此大声地对她说话。
不知道是被他吼的,还是等她上来后,才意识到这墙很高。瞬间,她手足无措地哭了起来。
即使痛哭,她还不忘听从父亲的命令,挪着短腿就要往下面蹦。
郁康安顿时急了,沖过来时大腿撞在桌角上,也来不及顾及,千钧一发的时刻,接住了掉下来的她。
小郁娇哭得更伤心了。
“爸……爸爸,你有没有撞疼啊?哇呜呜呜。”
郁康安冷着脸,把她拎了出去:“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爬高上低的像什麽样子?”
“今天的曲子弹熟练了吗?”
小郁娇含着眼泪,害怕地点点头。
“那就再去弹个一百遍,不然就别出来吃晚饭了。”郁康安说。
见她又要哭,他低吼:“不準哭,我郁康安的小孩怎麽能随随便便哭?”
小郁娇抹着眼泪转身。在回琴房的路上,遇到了父亲为她建造的花房。
里面种满了各种郁金香,但其实,她最喜欢的花,是带刺的玫瑰。
其中有一株黑色的郁金香,是父亲前段时间专门去荷兰替她移栽回来的。
她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放纵了自己内心的阴暗,伸手拽下了那唯一一朵黑色郁金香,愤怒地将它踩在脚下。
父亲想要她做花园里最名贵最漂亮的花,那她偏要毁掉。
等钢琴家教寻来时,她又担心被人发现,于是蹲下,小心翼翼地将破碎的花瓣捡起,小洋裙没有口袋,她只能攥在手心里,带了回去。
另外还有一根猫咪的胡须。那是十二岁那年,她没有保护好的那只貍花猫。
捡到它的当晚,她又惊又怕地发现它掉了一根胡须。
她还以为是它在雪地里太冷,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查了以后才知道,猫咪掉胡须,就像是人类长大了一岁。
她这才放下心来,抱着小猫咪,许诺它:“以后我会给你捡很多很多胡须,一百根怎麽样?咪咪,等我老了也给你捡胡须。所以,你要快点儿长大哦。”
但是,那天晚上,是她见这只小猫咪的最后一面。
保险箱里还有一个银制打火机。她青春期的时候,尝试了几次抽烟。
可是既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看起来酷炫,也没有解决她的任何烦恼。她以为的反叛,最后发现,不过就是一支香烟,一支再普通不过的香烟而已。
压在最下面的是一张满分试卷。是她被送出国前的最后一次考试,她仍旧考了第一名,但也没有改变父亲让她学钢琴的想法。
最后,她将这条围巾,放了进去。
然后锁上保险箱,将抽屉拉上,再好好地关上柜门。
她t没有化妆,也没做其他装扮,只拿上手机,就这麽素面朝天地準备出门。
突然,在床上的公主醒了过来,看向要偷偷溜出门的主人,“喵——”了一声,向她蹿了过来。
其实并不大声,但不知是不是她自己心虚,吓了一跳,慌忙用食指摆在嘴前:“嘘,公主,小点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