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医生,您的人鱼尾巴缠得太紧啦(24)

沈朦星一下子清醒了！

姥姥怎麽会摔倒！

疗养院是不是看顾不周？！

现在姥姥是在圜丘，沈朦星手抖着给商今阙打电话，对面秒接，沈朦星的声音是颤抖的：“哥，哥，姥姥出事了……”

沈朦星边说着，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后面的话根本说不下去了。

商今阙是天生的医生，声音镇静，具有安定人心的力量，他说：“星星别怕，我在，已经安排好了。”

他直接说着让沈朦星最安心的话，对于其中他做了什麽一句也不提。

听见商今阙的话，沈朦星才哭出声，“……幸好有你，哥，幸好有你。”

沈朦星抹了眼泪又说：“我现在出门。”

商今阙温声道：“嗯，姥姥晚点才会出来，你也要平安来到医院，不要让姥姥看见受伤的你，也不要让我看见。”

沈朦星：“好。”

*

沈朦星来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了，她看不见姥姥，她只能看见“手术中”三个字。

她直勾勾地望着这三个字，一言不发。

她的心髒虚虚地悬在空，像被人攥在手中，一会儿松一会儿紧，分秒都很难熬。

张强过来跟沈朦星沟通，沈姥姥是今天觉得状态特别好，想要透透风，趁护工去推轮椅的功夫，自己下床走路，没走两步就摔倒了。

张强接着说：“手术中用到的进口支架都是最好的，商先生已经付了手术的费用七万，疗养院也有购买保险，之后我们配合结算报销。”

沈朦星呆呆地擡头，问道：“你刚才说，手术费用是多少？”

张强：“七万元。”

沈朦星的呼吸在剎那间停止，她额头上是虚汗，脸色煞白，手用力地握紧，指甲嵌在掌心中也不觉得痛。

手术费可以是五万，可以是十万，为什麽偏偏是七万。

沈朦星捂住脸，双肩颤抖。

“星星。”商今阙对着沈朦星的背影，轻声喊了一句。

他大踏步来到了沈朦星的面前，又喊了一声：“星星。”

沈朦星擡头，见到了商今阙，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哥，姥姥的手术费用要七万块。”

“别哭了。”商今阙伸出手，想要帮她擦眼泪，“我知道，小孩子家家不用操心。”

沈朦星望进商今阙的眼睛里：“不，哥，你不知道。”

“这是我昨天的收入，是通过我的预知能力挣到的钱。”

“是不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姥姥就不会出事了，又不用这个能力，不挣这麽多钱，姥姥就不会出事了？”

“姥姥说的对，我是恶魔，我给她带来了噩运。”

沈朦星仰着脸，她的泪珠连串落了下来，顺着下巴一滴一滴滴落，晕湿了领口。

商今阙的手停住了。

沈朦星的眼泪太多了，多到他用手不能帮她擦干净。

他拿出了帕子，帮沈朦星拭去眼泪，沈朦星一动不动，任他擦眼泪。

商今阙：“不是你的错，是姥姥自己任性地要下床。”

沈朦星绝望地摇了摇头，她根本听不进去。

商今阙：“只是恰巧数字一样而已，而且手术的费用会有零有整，不会是正好七万。”

“手术是院里临床经验最丰富的专家做的，姥姥不会有事的。”

“星星，我再说一次，不是你的错。这是真的。”

沈朦星什麽也听不见，她已经完全地被痛苦淹没。

商今阙蹲了下来看她，沈朦星的目光挪开，他扶着她的左侧脸不让她再躲，与她对视：“还记得以前我说过什麽吗？”

沈朦星躲无可躲，木偶似的摇了摇头。

商今阙一字一句重複：“‘那我们来做个约定，如果星星觉得痛苦，就不要再使用预知能力，如果星星需要支持、安慰的话，就来找哥哥击掌’。”

商今阙：“其他所有的都不重要，还记得这个约定吗？”

没有回应。

商今阙重複：“记得吗？”

沈朦星：“记得。”

商今阙说：“我永远都在。”

“嗯。”t

沈朦星说：“哥，give me five。”

第 15 章

手术顺利结束了，当手术中的字样熄灭，沈姥姥被从手术室推出来以后，沈朦星被虚浮的心终于落地。

沈姥姥入住了VIP病房，请了高级护工24小时看护。

沈姥姥还没有醒过来，沈朦星在她的床边偷偷看她。睡着的沈姥姥面容慈祥，一点也看不见对沈朦星尖酸刻薄的样子，她也不会挨骂。

沈朦星观察着姥姥，要是姥姥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的话，她不能待在这里，会惹得姥姥生气，对姥姥的病情不好。

这一呆就是一整天，沈姥姥生命体征平稳，但没有醒过来。

夜色渐浓，沈朦星在沈姥姥的床边，睁着圆润的大眼明亮睁着，就这麽干熬着。

商今阙不容置疑地推着她的轮椅，将她推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今晚睡这里吧。”商今阙说。

VIP病房里没有多余的床给沈朦星和护工同时睡觉。

“或者回家。”商今阙给了沈朦星另一个选择。

沈朦星选择留在医院。

她双臂撑着自己，挪到了床上。

商今阙的浅蓝色床铺跟他的人一样，干净利落，被子叠得能在军训叠被子比赛中获得第一。

沈朦星用手将腿擡起来脱白色运动鞋，同样的动作重複再脱另一只。

纵然这个场景看了千万遍，商今阙还是看。

他想以身代之。

将水杯放在她的旁边，好一伸手就能够到，商今阙出门。